总体来说,绘本是幼儿的第一选择,当然0-2岁的低龄宝宝还录葛有很多玩具书,布书,纸板书,卡片书等更多样的选择,而到了3岁则就以绘本为主了。那么这些绘本又是怎样分类的呢?
每一本绘本都有对应的CIP编号,也就是国家图书馆的编码,其中有个分类为“图画故事”正表明了“官方”对这类图书的认可的名字。那么“图画故事”可就由来已久了,民国时期就有这样的图书分类。因此,我认为绘本中的第一大类就是图画故事书。
图画故事书
《暴雪》
图画故事书的主体是图画,图画来主导叙事,插画对于故事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文字几乎与图画同等重要---这么说有点儿“委婉”地表达文字弱于图画的作用。即使没有一个文字,图画也照样可以说“故事”。其实我是认可图画书最主要的还是“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可以完全不逼们贸用语言文字来呈现。但是,很多人不这么认为,他们觉得图画书中图画重要于故事。我的表达已经比绘本大师尤里·舒利瓦茨的说法更平和了,他认为“图画故事书中的插画只是辅助性的,因为文本本身也会传递出图像的信息。” 舒利瓦茨还说,一本“真正”的图画书,主要通过图画讲述故事,而文字是辅助的。这样的论调不仅是他的观点,似乎成了一种主要的声音表达。
图:尤里的作品《下雨了》,图多字少。
图:尤里的作品。文图基本一致,当然图里会“说话”。
但是图画有话说,这是任何的成熟的画家经常做的事情。在我国有个耳熟能详的例子,就是齐白石大师的“蛙声十里出山泉”的画作。
图:全图并无青蛙,却人人可知水里有青蛙
我喜爱的连环画大师贺友直在他的名著《山乡巨变》中也运用了“用画说话”的艺术表现方法。
图:贺友直的《山乡巨变》中也多用图画来铺垫和补充故事
当然,现代意义上的绘本已经是窄化的概念了,是可以把连环画给排除在外的,更强调图画与文字的相互作用,甚至是图画可以超脱文字而独立存在,甚至隐含着新的内容,以达到真正的“画中有话”。一般认为,1963年出版的美国绘本作家莫里斯·桑达克的《野兽出没的地方》通常被认为是一本“真正的”图画书。我的理解有两点,其一是图画叙事能力,其二是对儿童心理大把握---或者说是儿童视角。这是后话,而当时却成了禁书。即便是放开了,据说销量也达超过1500万册,但好像它的读者多是成年人,比如像奥巴马总统。桑达克自己的一次访谈中大致也表明了这本书的成人特质:“写了这本书之后,作为一个成年人,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谈论关于为了发泄的想象,关于麦克斯因为发怒而做出的事情。对我来说,这本书是我自己的驱魔经过。”
图:《野兽国》的封面封底联袂展示了一个荒诞又童趣的儿童世界
图:图画和文字、书本的变化是《野兽国》不同于桑达克其他作品的地方之一
与他自己以及同时期的作品不同,桑达克用画面的变化、文字与图画的留白、图画与翻页顺序的有效结合,去推动故事发展。他的这部作品中既有纯文字页,也有四分之三版的跨页图画,还有整幅跨页的无字图画。在这本图画书的开头部分,插画和文字周围留有大量的空白,随着故事发展,插画变得越来越大,最终图画占满整个页面。疯狂喧闹之后,是三个连续的跨页,麦克斯重新回到了家,这时,画面的排版和开头部分一样,留用大量的空白。中国作家早在上世界 90年代也会这样呈现,比如周翔插画、孙幼军故事的《贝贝流浪记》。
图:周翔的早期创作,获得第一届中国小松树图画书将,时年1996年。又隔了十年他创作的《荷花镇的早市》居然被称为原创的开山之作,这又从何说起?
因为现在强调的图画书中图画的重大作用,也就出现这样的情形:图画书未必有着“完整”的故事,也未必所有的图画都在叙事,也未必图画及其文字要推动故事向前发展。比如,《会说话的手》中,哪里有故事呢?
但是和孩子们读下来,又感觉每一幅画面都有故事。
在图画故事书中,文字一般都是叙事文,图画则起着对文本的补充作用,通常只反映故事的情节。从这个角度说,儿童连环画也是如此。图画故事书的代表作品我仅仅举《青蛙弗洛格的故事》,每一单册都有一个主题,都有情节完整的故事,有明确的开头和结尾,文字量也适中到正好爸爸妈妈读起来还能承受,不至于累到的地劣套步。但图画绝不是简单的再现文字,优质的图画故事书,插画和文本都要承担叙事的功能。
我发现,图画故事书中有大量的儿童文学、民间故事,文字叙事会更长一些,与图画书只看图画就有故事相反,儿童即使不看插画也能命了文字中承载的全部故事内容。从这个角度说,图画故事书对于“文盲”儿童来说,图画吸引他们去听故事,对于识字了的学童而言,图画让文字阅读更加轻松。所以,国际上有几位这样的作者擅长这样的作品,国内也有“民间故事”图画书。
虎外婆vs狼婆婆
如图所示,书中的文字被浓缩在这本图画故事书的两个页面上,但如果这是一本图画书的话,这些文字将会分布在六到七个页面上。
图:《老虎外婆》本身就是早年的彩色、大开本连环画,现在摇身一变成为图画书了。我一直认为这个故事中,鲁兵的儿童诗过于冗长了,对画家詹同来说是好事也是挑战:文字多可以多个角度,但又无法突破当时的“重点不突出”的窠臼
同样的故事底色,同为中国人的作品,美籍华人杨志成的获得凯迪克金奖的《狼婆婆》就有着现代绘本概念的趣味和艺术呈现。文字虽然不是童诗,却也简洁明了,是一篇好故事。
图:三幅图用了中国画中的传统屏风形式;“远望”这个小山村,是一个狼头的形象。
图画书中改编自传统故事、经典童话、儿童文学的不少,我个人认为,既然是改编,就必须在文字上贴近儿童----是贴近而不是迎合,更不是抛弃。《十兄弟》算是个成功的例子。
文字简洁,图画也保持民间风格,但又幽默搞笑十足。
插图书
文字处于中心地位,图画是次要的,多数是装饰性的,起着辅助的作用。由于故事情节不是由插画来推动的,因此也不会产生翻页过程中的戏剧效果。但有的插图书会呈现另外一种情况,如汤姆·菲林斯在他的代表作《中间航道》中运用了全黑、全白、灰白的绘画手法,深刻烘托出彻底绝望和深度恐惧的情感,这些图画和文字叙事一样强劲有力。詹姆斯·瑟伯著、马克·西蒙特绘的《沃尔特·米提和詹姆斯·瑟伯的秘密生活》则是插图书的另一个案例。沃尔特·米提是哈珀柯林斯出版的WISP系列插图书中的第一本,尽管当时已经出版了很多成人虚构类的插图书,但这一本才是从儿童故事改编成成人虚构小说的第一本。这个系列的图书为新一代的读者开创了由著名儿童艺术家绘制插画、演绎经典故事的经典版本的时代。该系列还包括欧·亨利的《麦琪的礼物:紫裙子》,这本书由克里斯·拉什卡制作插画,另外还有雷·布雷德伯利的《回家》,由戴维·麦基恩绘制图画。
李一慢,儿童阅读专家,新阅读研究所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