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国社会的一方面深刻而富有启发性的洞察与思考;拍摄风格大胆而富有革新意义。”浮出水面的城市苦难《安阳婴儿》,王超简单而有力量的拍摄了一个中国城市的日常生活。5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导演双周――王超的中国电影。整个电影几乎用的全是凝固的镜头,一个镜头的时间长短由场景信息转换以外的为其他标准来决定。这部...影片的惊人之处就是它的非文学性,尽管它由导演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在中国中部一个城市(河南安阳)的灰暗、冰冷的街上,在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在肮脏低廉的小饭馆里,在阴沉昏暗的妓院里,王超用他的摄影机观察着一切。他所展示的是忧郁,沉重、充满着突发的暴力。他的目光决无讨好之意,而是非常平和,这部朴实、有力的影片的每个瞬间都在说明,在这个肮脏的现实之外,还有其他东西可看――不是“在现场”,而是在现实生活中看。他证明了这点,就象在走路时证明脚步一样。失业者和未婚妈妈面对面安静地坐着,全神贯注的吃面条的场景使得银幕上逐渐浮现出一个对所有失业者和未婚妈妈来说都是有感情的,不是所谓的人道的,充满希望的世界。这个感人的、出乎意料的、敏感的世界并不是现实世界中不存在的。那充满着日常生活的嘈杂之声的录音声带使人难以忘怀。本片的剧作也象它的视听语言一样,给人感觉有力而精练。它的戏剧结构很紧,结尾十分有力度,又有一分空灵。下岗工人进监狱以后,卖笑女被抓,两个镜头一场戏,写了一个女子命运的三个大转折。她人生的三个突变都完成了:生活居所没了,孩子丢了,自己被抓进去了。这一场几个转折都是动人心扉的巨变。几个突变都只写转的那一个点,可是给人感觉很顺,让我能跟上,这就厉害。结尾处,卖笑女在闷罐车厢里幻想自己在惊慌中把孩子交给了那个下岗工人。这是她极度悲惨绝望的中疯狂和幻想。王超的拍摄手法看上去似乎非常简单,但是他如何把那么普通的地方变得如此精彩?人行道的一端,于看着篮筐,逃出了露天的的房间;从上面看下去的一张床,男人,婴儿和女人在这儿记录了故事的发展。甚至那些流氓身上都有一种人味儿,一种亲身察觉得到的热情。拍摄的严谨、一丝不苟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这种体现电影最高、最独特点的现象。但是,这种故事和叙事方式之间的距离更增加了分享感受的可能性,是一种深刻的理解形式,因为这并不仅仅是本片所叙述的三个或四个人的故事。从剧作上说是多种可能和多种意义解释的交叉点。这幻想的一笔使影片飞扬起来了。它调和了影片给人的压抑和悲观,它给主人公的绝望抹上了一笔杏黄,它作为结尾还以本片从未出现的运动镜头对应了片头那一组镜头的缓慢拖拉和全片的固定冷静机位。如果与主旋律的对话是不自觉的、被迫的、不愿意承认的,与第五代电影的潜对话就是自觉的。作者也很喜欢标榜这个,电影语言处理得很明显。本片在两方面达到了一种很难得的平衡:社会思考尖锐、社会视点和人类基本情感方面的深沉与艺术展现形式方面的冷静。这是一种清醒自觉选择。本片拍的场景不是很高档,可是拍的构图都很讲究,设计都很工巧。有的镜头是前后呼应的。王超属于年轻的当代中国现实主义电影学派,他以其无可争议的才华描绘了一幅非常细腻的、物欲横流的当代中国城市的肖像。他让人看到城市的状态,有节奏的表现了一个存在了几千年的社会的延续和在突然的动荡中断裂了的世界。那些非专业的演员从内到外去除了一切程式化的东西,以令人惊谔的力量表现了人物。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它要归功于一个能够要求他们的演出,因为它知道该给予他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