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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克拉的微笑
2个宝宝 LV.24她虽然穿成有着花容月貌的侯府千金,但她深深觉得她的经历是段黑历史——患有精神病的母亲一直认为是她害死双生哥哥,逮到机会就想掐死她;爱妻成痴的父亲为了哄母亲开心,强迫她假扮她哥哥,她没有因此人格错乱实在是老天保佑,也幸好父亲送她去天济盟习武,让她能够戴起银面具,化身银龙王,开启她的护航事业。
毕竟为了她的“自由大计”,她需要非常多的银子,事情原本进行得很顺利,偏偏韩姓王爷乱入,导致一切全乱崭医了套,尤其他死缠着扮急欺耀男装的她的那副无赖悟丛样真的很想让她一拳打飞他,怎料他不按牌理出牌,居然又要皇上赐婚她本人?!唉,不知怎地,以往认为他霸道、不正经,顶多就是个武功比她好的贵公子,可是成亲后却觉得他神通广大、聪明、执行力强,根本是古代CE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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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楔子
周围好安静,而且一片漆黑……很快的,苏宁就发觉是因为她闭着眼睛,当她试着要睁开眼睛时,毫无预警的被用力掐住脖子,“唔……”
好难过,她快不能呼吸了,她想睁开眼睛看看掐着她的人是谁,可是她完全使不上力气,她努力凝聚开始有些涣散的神智,逼自己回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了,今天是她二十一岁的生日,也是她这个跳级天才资优生拿到南加大博士学位的好日子,其中一名研究所同学有个富爸爸,他阔气的派人驾驶直升机载着她跟几名比较要好的同学在空中欣赏加州绵延的海岸美景,可是不到半个小时,机械发生故障,直升机在空中摇摇晃晃,随即坠海爆炸,炸出一团火花!
彷佛又见到那道灼烈刺眼的光,苏宁倏地睁开眼睛,然而映入眼帘的不是加州的碧海蓝天,而是一名披散着长发的美丽女子,但她表情狰狞,正对着自己愤怒嘶吼——
“把希儿还来,把我的希儿还来!”
好痛!剧烈的疼痛让苏宁不自觉眯起眼,这才发现女子的双手正在她眼前用力抖动,原来就是这个女人在掐她的脖子,她错愕又惊吓,连忙要拉开女子的双手,可是当她看到自己伸出来的手之后,她更感惊心动魄。
不会吧?这两只短短胖胖的小手是她的!
她不敢相信的再伸长手,天哪,这两只胖胖手真的是她的!紧接着她吃惊的发现掐着她脖子的女人竟然一身古装,她惊慌的眼神迅速来回察看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她该不会是在作恶梦吧?
这样的念头才一闪过,苏宁蓦地头皮发麻,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贴在她脖颈上的温热。
所以……这个古代女人是活生生的人,不是鬼?这也不是一场恶梦,而是真实?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容不了苏宁多想,因为她觉得吸进肺里的空气愈来愈少,视线也愈来愈模糊,这时,她看到四名奴仆装扮的男女冲了进来,努力掰着女子的手,还听到有人大叫——
“夫人!快放手,快放手!您要把小少爷掐死了!”
终于,苏宁重获自由了,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其中一名嬷嬷将女子拉远了些,两名小厮守在一旁,另一名嬷嬷则上前关切瘫软在床上的小少爷后,又回头急切的喊道:“快找人去将侯爷请回来,还有,叫大夫啊!”
“我马上去。”一名小厮应了一声马上离去。
床边的嬷嬷跪了下来,哽咽道:“小少爷,你要撑住啊,你不能再出事了。”
她是小少爷?苏宁脑袋钝钝的,完全无法思考。
“你们放开我!我要我的希儿回来,呜呜呜……”
苏宁仍有些模糊的视线看着那名女子表情狰狞,还想要挣脱箝制冲过来掐她,这个女人是疯了吗?下一秒,她毫无预警的又晕了过去。
“床上的就是小少爷,夫人,您看清楚啊!”小厮不敢碰到当家主母,可偏偏她的情绪实在太过激动,一直想要冲上前,他连忙叫嬷嬷起身帮忙。
跪下的嬷嬷急急起身,抱住当家主母的腰。“夫人,您看清楚,床上真的是小少爷啊!”
闻言,谢彩容这才稍稍冷静下来,喃喃的道:“是希儿,不是静儿?”
“是啊,小少爷跟小小姐是龙凤胎,长得一样啊。”房里的三名奴才急忙点头。
谢彩容眨眨迷茫的双眼。“所以床上的是希儿?”
“是啊,夫人。”
三人拚命安抚有些疯魔的当家主母,说小少爷睡着了,她不能吵醒小少爷,劝着扶着她先回房休息,其中一名嬷嬷留在房里,看着昏厥过去的小人儿,焦急万分。
终于,一名老大夫脚步匆匆的进来,他又是把脉又是察看小人儿脖子间的瘀伤,一阵忙忙碌碌,总算将小人儿唤醒过来,没多久,侯爷也赶回来了。
苏宁再次醒来了,也再度面对一室的古人,还有同一间堪称豪华六星级的古代卧房,她顿时背脊发凉,不得不面对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穿越了!另一个说法就是,在加州的她呜呼哀哉了!
现在的她肯定呈现脑残状态,因为一名古装男子就坐在床沿,正强忍着泪水看着她,而且依跪下那些仆佣对他的称谓,他就是原主的父亲,但她却还有心情想着这古人长得真好,龙眉凤目,轮廓出色,高大英挺,要是丢到现代去,绝对当得起超级名模。
天才的脑袋真的有洞!她不担心她这一穿变成小男孩,却只专注这个爹爹长得俊美非凡,要是那些大了她几岁的同学也在这里,肯定笑翻了。
“吓坏了吧,你娘竟然对你……”唐介谦难掩沉痛的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她娘?指的就是掐她脖子的美人儿吧?苏宁蹙眉看着男人。
“你才五岁,爹要求你穿哥哥的衣服,你不怨爹吧?”他的眼神落在女儿颈间的瘀青,还有她一身男孩子的装扮。
穿哥哥的衣服?那会怎么样吗?唉哟,这种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感觉真让人烦躁,更惨的是,她居然还穿成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会不会太废了?
在现代,她可是超级资优生,拥有过目不忘的好本事,精通四国语言,二十一岁就拿到博士学位,一个跨国集团的好工作已经在等着她,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静儿,你辛苦了,可是你娘她生病了,所以你别怕她,知道吗?”
静儿?她不是希儿吗?苏宁愈听愈困惑。
唐介谦看着女儿眨巴着一双无辜圆亮的大眼瞅着自己,他的心更痛了,怜惜的轻抚着她的小脸,哽咽道:“你得慢慢习惯,静儿,你不只要当希儿,还要当静儿。”
不会吧,这是在演哪一出?穿成小朋友还不够,还要一人分饰两角?呃,这难度会不会太高了?
“静儿,希儿是为了救落水的你才会溺水而亡,可是希儿是你娘的心头肉,要是她知道希儿……她一定也活不了的,所以静儿乖,你在你娘面前乖乖的假扮你哥哥,等你娘的病好了,接受希儿已走的事实,你就可以只当静儿了,好不好?”唐介谦不舍又心疼的劝哄着。
所以,她的穿越得变男变女变变变了?这会不会太悲惨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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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十年后。
御丰王朝在这一代英明皇帝的治理下,江山巩固,少见宫斗,民间大多一片升平景象,可是只要有阳光就有阴影,尤其在天高皇帝远的西北最大省什剎省,那里北部多山,中部邻近宽阔的海域,海上坐落着几座小岛,南部则多平川,尤其是从北至南流向的宁晋渠,这条运河不仅是王朝最长最大的运河,又连接另外的海域,堪称是最繁华也最重要的运河。
什剎省的中心易城也因贸易频繁,形成一个航运中继站,很多货物在此地进行交易,纠纷也跟着多,再加上有太多商船停靠,不管是船上的货物还是买卖双方身上的白花花银两,都容易引起觊觊,不意外的,这里也成为海贼最喜欢光顾的地方,抢船也好,抢货也好,每个月总会发生几次打劫的事儿。
皇帝为了扫荡海贼,近五年来,已三度撤换易城的地方官,但碍于易城的地形,易攻难守,即使有朝廷的水师船舰来回巡逻,刁钻的海贼仍会在易装成商家抢掠后,从其它水道流窜逃离,让地方官及水师来不及逮捕,还弄得灰头土脸,也失了不少民心,甚至有流言传出,海贼水寇能在海上横行,是因为官员与海贼私下结党,中饱私囊云云。
于是,不信任官府的商船旅人,大多会出高价请江湖组织“天济盟”押船护航,天济盟可是出过两名武林盟主的百年老帮派,深受武林各派敬重,让不少海贼无法得逞,商船能够顺风顺水的抵达目的地,天济盟因此成了行经易城这段海路的最佳守护神,让地方官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
此时,正值夏末,天空一片蔚蓝,海面看来风平浪静。
中部海域上有不少货船,也有不少岛上居民往来其它大城的交通船,一艘豪华的船只静静行进在碧波澄澈的海上,两旁交错而过的船只不少,船上的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那甲板上一名戴着银色面具的高大男子。
“看啊!是天济盟的银龙王!”
“太好了,有银龙王现身护航,咱们这一路上也能安心多了。”
欣喜的声音此起彼落,不少人还恭敬的朝银龙王拱手行礼。
银龙王是天济盟价码最高的护航者,传言他也是老盟主最得意的首席弟子。
又有传言是这么说的,易城海贼猖獗,银龙王看不下去,贡献所学,护百姓生命财产之余,也能藉此机会筹得银子,修整帮中老旧的建物。
事实证明,这几年来,这门生意获利极多,除了重建住屋外,有更多余钱得以济弱扶倾,也为天济盟赢得更好的名声。
只是,没人见过银龙王的真面目,有关他的传言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他年纪不大,只是十几岁的少年,有人说他其实已届中年,有人说他相貌过人,有人说他丑得见不了人,但唯一确定的是,他有一身出神入化的好功夫,他的动作极为矫捷,飞掠挪移间,仅见一道银光闪过,数名海贼便会倒地惨死,外界因此封他为银龙王。
但没人知道,银龙王其实是个未满十五岁的少女,还是个悲摧的穿越女。
唐麟静对自己成了威风凛凛的银龙王,一点都不自豪,也不开心。
认真说来,她穿越到古代,过得并不好,五岁到七岁更是过得心惊胆跳,因为原主的母亲谢彩容根本就是变态加疯子,她都算不出来差点被谢彩容掐死多少回了,还时不时说她中邪,命嬷嬷拿鞭子抽她,直到邪灵魂飞魄散才能停止,每一回都是原主的父亲及时赶回家,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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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事情会一再的发生,也是因为谢彩容的病情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对她是挺不错的,但发病前没有半点预兆,她的年纪跟身体都小,根本无法应付疯癫的母亲,而且这些可怕的经验导致她恶梦连连,还在心里留下了阴影,害得她根本食不下咽,常在夜里惊醒,最后她的身体负荷不了,大病了一场。
唐介谦见女儿奄奄一息,心疼不已,终于痛下决心,将女儿送到近郊的别院休养,安排伺候的都是知悉她一人分饰两角的忠仆。
从那一天开始,唐麟静就被塑造成身子虚弱的药罐子,鲜少离开别院。
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必再扮演唐麟希,毕竟唐介谦只是向妻子谎称他请好友带儿子去拜访一名隐居的武林高手,若能拜他为师,习得武艺,遇险也能自保。
所以,在她养好病后,就在唐介谦的要求下,再度扮成唐麟希回到家中,安抚思子心切的谢彩容,也开始习武。
唐介谦替她找的师父还真的大有来头,原来唐介谦曾在一次远行时救了被人设陷而身受重伤的天济盟老盟主,当时老盟主承诺,日后若有所求,定当回报,于是唐介谦便请老盟主教她武功,这样至少谢彩容又想伤害她时,她还能自保。
事实证明,她在现代是个读书一级棒的天才少女,来到古代,她也是个慧根十足、聪明有加的习武奇才。
师父虽已年届六十,可身体依旧硬朗,一身好武艺及高超的易容术正愁没人可以传承,当年才七岁的她,拜了师之后,便开始体验武侠片中那些练武桥段,过起魔鬼训练的日子。
她其实是有怨的,不,是很怨,她曾在网络上看过不少穿越小说,那些女主角都是柔柔弱弱、娇娇美美的,然后遇到王爷或是皇帝,被呵护疼惜,什么一生一世情的,她呢?七岁就得拿刀练剑、蹲马步、打木桩,全身酸痛瘀青不断。
“静儿辛苦了,但你娘不能没有希儿,又只有你能扮希儿,可是爹并不希望你因此而受伤。”唐介谦总像个慈父般安抚她。
“爹为什么不能努力一点让娘再生个弟弟,也许这样娘就会忘记哥哥了。”这话是她又要练武又要伪装成唐麟希,都快精神分裂时,忍不住向唐介谦吼出的不平之鸣。
她永远忘不了唐介谦当时震惊的神情。
好吧,她就是个现代魂,她觉得谢彩容的病好不了,唐介谦该负最大的责任,唐麟希死了是事实,唐介谦却一再要求她假扮欺骗,这是不对的!
何况,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实在看不出来谢彩容身上有哪一点值得唐介谦爱得死去活来的,爱到在这个容许男人可以有三妻四妾的古代社会中,竟然只娶了一妻,连个妾室、通房也没有,实在太诡异了。
她觉得唐介谦爱错了人,也厌恶唐介谦对谢彩容的无限纵容,让穿到唐麟静身上的她过了一段极黑白的童年岁月,说来,她还庆幸自己并非唐介谦真正的女儿,不然有这样一个一味护着伤害自己的娘的爹,也太可怜,她也许早就跟着疯了。穿越的这十年来,她不时得在唐麟希与唐麟静间交换身分,悲哀的是,谢彩容这个疯婆子看到唐麟希时,眼中尽是爱意,一脸慈母样,要是看到唐麟静,冷冰冰还算好,大多时侯就像看到什么天大的仇人似的,总会用尖锐又带着极度厌恶的嗓音对她狂吼—“她会害死我的希儿,叫她走!”
呿!她巴不得走人呢!而且谢彩容明明不想见到她,却又能三不五时的,很“刚好”的在她身边的丫鬟都不在时,摸到床上掐她的脖子,想要杀了她……
想到这里,唐麟静吐了一口长气,看着另一艘双桅风帆小船在海中摇啊晃的。
老实说她不是没怀疑过谢彩容是刻意装疯要伤害她,毕竟谢彩容实在没理由这么讨厌唐麟静,但是莫老太医却说谢彩容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谢彩容其实知道儿子已经死了,只是自欺欺人的不肯正视这个问题。
当然,莫老太医也是收下重金保守这个不能说的秘密,毕竟唐家在皇城也是有点地位的侯门世家。
唐家老祖宗曾为王朝开凿运河,整治河川,化解水患,利国利民,因而封侯,即使已经历两代,庆安侯府仍受皇室敬重,一举一动都受皇城百姓瞩目,尤其唐介谦是老侯爷的嫡长子,他所出的龙凤胎也是很受重视。
所以现在问题又来了,古代女子十五及笄,就算长大成人,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婚姻大事,惨的是,她就快迎接这一天,但她很清楚,她无法嫁人,更不可能娶妻,但侯门子女的身分摆在那儿,这一年来上门求亲说媒的皇亲国戚、豪门世家不少,所以,在婚事来临之前,她必须另做打算,一人分饰两角已经够刺激了,要是再多个丈夫或妻子,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反正,她不是真的唐麟静,而且自从穿来后,她事事配合唐介谦,也算是代替原主尽了孝道,已经仁至义尽了。
两世为人,她不愿意过得委屈求全,她有功夫和超强的易容术,还有数不完的钱,这些钱都是她替天济盟开启护航这门生意,事先与师父谈好的分红条件,再转开铺子赚来的。
没错,她十五岁以后就可以自由了,她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她抬头看着蓝蓝的天,笑了笑,再往前走了几步,低头看着海面上隐隐浮动的倒影。
为了扮演唐麟希,她的鞋子是特制的,将她的身高足足拉高十五公分,发育良好的胸部除了以白布扎紧外,还有一片她想办法特制的橡胶薄板,若有人不小心撞上来,感觉到的是精实的肌肉,至于纤细的小蛮腰,也靠特制的橡胶腰套变得宽厚,就连双手,她也有特制的人皮手套,可以是宽厚带茧的男人手,也可以恢复成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说来,她就像个克难版的变形金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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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这十年来,她时而是高大英挺的唐麟希,时而是娇小纤细的唐麟静,真是累死她了。
至于声音,她早已练就神一般的口技,该男就男,该女就女,庆幸的是一张脸不必动工,不仅仅是因为双胞胎,而且基因良好,谢彩容曾被封为皇城第一美人,唐介谦也是相貌出众,俊男美女生出来的后代,却是女相较显,不管是唐麟希还是唐麟静都是一张美人胚子的脸。
当然,唐麟希在五岁就离世,谁也不知道他长大会不会阳刚一点,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装备已经够多了,她实在不想在脸上再黏上什么人皮面具,何况她当银龙王时还得戴上银面具。
她就是银龙王的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曝光,毕竟王朝在护航这一块被她狠狠打脸,一些文武大官放话抹黑天济盟,说是与海贼同盟,打着护航大旗大赚黑心钱,他们一定要查出证据,将天济盟法办云云。
不过这种话那些官员都不知道说了多少年了,天济盟只有生意愈来愈好,还没人进过牢房呢。
思绪间,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内功精湛,一听就知道是她的随从兼师兄叶宽,他也是少数知道她真实身分的人之一。
“主子,再过一个时辰船就会进入大运河,可以准备进港了。”戴着黑色面具的叶宽毕恭毕敬的拱手道。
他的身分与唐麟静同样敏感,他既是天济盟的弟子,也是众所周知侯府世子唐麟希的贴身随侍,所以他的脸一样不能让外界看到。
“我知道了。”唐麟静用有些低沉的醇厚男嗓回道,再配上身高体形的巧妙装扮及英挺站姿,伪装超完美。
叶宽行礼,本想再说些什么,但看着她站得直挺挺的高大身影,迟疑了一下,仍是先行退开。
他十一岁时认识唐麟静,当年的她才八岁,他等于是看着她从一个小不点,蜕变成一个在变男变女间已习以为常的聪敏女子,他常想着,若不是他心里有小他两岁的师妹谢盈,两人还定了娃娃亲,他应该会爱上她吧。
现在,他视唐麟静为妹妹,心疼她贵为侯府千金,却被迫伪装成男人,不时得舞刀弄剑的,还成了海贼们的眼中钉。
唐麟静站在甲板上,看着她守护的大船沉稳的在海面上航行。
这艘船的旗杆上方还挂了一张随风飞扬的黑色大旗,旗帜上有个大大的“济”字,代表这艘船由天济盟护航,一些较胆小的海贼就不敢乱事。
只是,一些要钱不要命的还是敢招惹。
当然,也有一些颐指气使的金主,忘了天济盟也不是每一笔生意都接的,唐麟静一听后方传来重量不轻的脚步声,心里决定将此次的客人列入黑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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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银龙王,你的人来告知只在易城休息一晚,明儿一早就要启航?”一名妇人气急败坏的声音陡起。
唐麟静转过身,看着这一次包船的客人,她是皇城首富的大太太罗嘉香,全身珠光宝气,相貌看来是不错,就是妆厚了些。
她身后有两名婆子,叶宽被那两名婆子挡着,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当然,他不能动武,也不能碰到她们,不然两名婆子就会捶胸喳呼,这两个月从阑城航行到这里,他已经受够了她们动不动就尖叫了。
“银龙王,我可是花大钱雇请你的人,咱们好不容易到这贸易大城,船长要添购一些用品,船员们也要活动活动筋骨、找些乐子,停船个三天也是应该的。”罗嘉香气势不小。
“这些事,一天便已足矣。”唐麟静直言回道。
“才一天怎么够?更何况我还得接个贵客上船,我得去拜访他。”罗嘉香怒道。
“接贵客上船一事,船长已告知,对方总共有七个人,但我天济盟只是护船,若这七人让船只出事,按照合约,责任不在我方。”唐麟静这话的弦外之音就是,什么贵客都和天济盟无关。当初开发护航这门生意时,她也引进了现代那种签合约的概念,每次客人找上门来,双方要是谈妥后,都一定得白纸黑字签好合约。
“他们当然没有问题,但一定要在易城停留三天。”罗嘉香相当坚持,这样她才有机会将一些事情安排妥当,毕竟能有机会接近那名贵客,也只有在下船这几天,一旦回到船上,她也没把握能否近得了他的身。
“这一点很抱歉,合约上写得一清二楚,基于安全考虑,船停时间或停泊在哪个港口,全由我方说了算。”唐麟静平静提醒。
“你!”罗嘉香气得牙痒痒的。“那我再多付些钱,合约重新签过。”
“一次航行不打两次约。”唐麟静说得斩钉截铁。
罗嘉香恼怒的还想说些什么,但见银龙王的眼眸微瞇,射出一抹狠戾,全身上下也散发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让她有满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气呼呼的转身回舱房,两名婆子也急急的跟上前去。
唐麟静收敛了气势,得意一笑。“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这也是叶宽最佩服唐麟静的一点,客人百百种,但她总能从容应付,办事能力及缜密心思让天济盟上下心悦诚服,以她马首是瞻,有时候,连他都会忘记她不过是个即将十五岁的小姑娘。
风平浪静,历恩号继续前行。
没多久,历恩号抵达易城港湾,放眼望去,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但夹杂着一丝紧张氛围。
货船、渔船等大小船只停泊在偌大的港湾,码头处也有几艘水师的战船,不少官兵在岸上盘查,也有些官兵是直接登船检查,就怕有海贼假装商船,混水摸鱼上岸打家劫舍。
至于历恩号这艘船,一来挂着天济盟的大旗,二来,进港前,已递了公文向地方官府报关,官府仅意思意思的上船看了一下,就让他们进港。
罗嘉香一行人先行下船,船员则分批留守或下船,天济盟的人有二十名,唐麟静留下四人戒备,其它人连同她跟叶宽全下船。
她带人带心,二十人在护船开始,哪个码头谁留船护卫已事先排定,虽是抽签决定,但一切公开公平,她也没有特权,所以没有人有异议。
上一次靠岸,唐麟静留在船上守着,这次再度踏上陆地,她的感觉极好,心情也轻松许多。
易城的交通四通八达,各国旅人来往,奇装异服、戴着帷帽的不少,加上银龙王的声名远播,铺子也贩卖类似的面具,此刻,迎面而来,就有不少戴着跟她同样面具的男女老少,只是他们的面具颜色更多,看起来很逗趣,就像威尼斯的面具嘉年华。
首开先例贩卖这种面具的铺子,就位在最热闹的宏平大街上,名为“广金坊”,铺子里还贩卖茶叶、瓷器、玉石、字画古董等各式杂货。
唐麟静跟叶宽经过广金坊,看着铺子门庭若市,她忍不住笑了。
“主子要进去吗?”叶宽问。
“不了,赫管事将铺子打理得很好,帐务又清楚,每月盈余也固定存入夏家钱庄,我很放心。”
叶宽点点头,这是他佩服她的另一点,她在经营生意方面极有一套,赚了许多银子,私下买了宅院,还开了广金坊,找来一名家道中落的老掌柜帮忙打理,而让这家铺子一炮而红的,就是仿造她所戴的银色面具贩卖,这也是她的点子,事实证明,此举不仅让她赚得许多银两,就是戴着面具走在易城大街上,她跟他再也不会像以往那么受人瞩目,自在多了。
“主子,我想替盈妹买个礼物。”叶宽虽然戴着面具,但双颊绝对是泛红的。
唐麟静的眼睛浮现笑意。“师兄对师姊的感情真令人羡慕,去吧。”
“需要我替你买些什么吗?”
“不用,谢谢。”
有时能够独处还挺好的,至少对她这个穿越来的现代人而言,这是可以暂时轻松一下的好时机,她也不必时时提醒自己现在是唐麟希还是唐麟静。
易城临海,空气中都带着抹腥咸味,大街上来往行人众多,摩肩接踵,太过热闹,也太过拥挤,她下意识转往静巷走去,透透气儿。
确定四下无人后,唐麟静拿下面具。
下一瞬,一旁的高墙内突然传出女子的闷叫声,“不要!唔……”
唐麟静想也没想的立刻将面具戴好,施展轻功掠向高墙,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到这座精致豪奢的宅子里,一名美人儿衣衫不整的站在灯火通明的阁楼门口,粉脸上青红交加,一名黑袍男子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也无法再开口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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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随即,那名男子转过身,施展轻功往她这方掠来,虽然他背着光,她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但她还是毫不迟疑的击出一掌。“采花贼,哪里逃!”
韩靖今晚遇到的倒霉事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会儿居然还有人偷袭他,而且这一掌虎虎生风破空而来,还真不客气,他险险避开,越过高墙,飞掠离开,没想到对方竟迅速追了上来,他一个转身,轻松的躲开另一掌后,身形后移,看到溶溶月光下,身材高大英挺、戴着银龙王面具的男子杀气凛然的又要朝自己击出一掌,他勾起嘴角笑道:“慢!现在满街都是银龙王,阁下是真的银龙王还是假的银龙王?”
“不论真假,只要是有点道德良知的人都不会放过你这个废渣!”
唐麟静目光冷然的瞅着他,此人五官俊美,还有一股与生俱来的高贵之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恐怕还是皇亲国戚来着,但……身分尊贵又如何?难道就不会作奸犯科吗?
韩靖听着他略显低沉的嗓音,再直视面具后方的冷眸,还有面具下方露出的粉唇白齿,他脑海中立即浮现曾见过的银龙王画像,他嘴唇一弯,没想到他们提前见面了。
他原本想转身就走的,但既然遇上了,他总得让银龙王印象深刻。他先以内力传音给潜伏在黑暗中的暗卫,要他们暂做壁上观,别出手坏了他的兴致,这才看着银龙王,低低一笑。“看来兄弟是个正义之人,才揽闲事上身,只是兄弟误会了,刚刚差点被人采的花,可是本……我这朵花,如果不是我逃得快,如今被霸王硬上弓、惹得一身腥的就是我了。”
“胡言乱语!”“不,这是实话,是那个女人自己扯开衣服贴到我身上的,兄弟不妨仔细打量我,这天下鲜有男子长得比我俊美,我又何须用强的?”韩请邪魅一笑,刻意稍微挪动身子,让自己的一张脸完全沐浴在月光下。
唐麟静受不了他这副自傲的表情和口气,但却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着绝世的俊美外貌,即使唐麟希仍在世,也未必能有这男人狂傲的阳刚味儿。
“是不是采花贼,与那名姑娘当面对质便有答案!”话甫结束,她出手再击。
他大笑一声,跟着出招。
转眼间两人已经过了几十招,唐麟静不由得心惊,这男人不只长得好看,功夫极可能还高过自己,果然,一个反身,她竟被他一手扣住手臂,一扯,她脸色丕变。
该死!她的面具竟被他摘了去。
韩靖一手拿着银面具,一双黑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张在皎洁月光下美丽出尘的天仙容颜。
美,真是美极了!若非那双美眸透着气愤与仓皇,添了点人味,他都要以为自己看到下凡仙子了。
在他怔愣的瞬间,唐麟静已闪电般飞掠上前,夺走他手中的面具,足尖一点,轻易的拔地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韩靖不由得失笑,能让神秘莫测的银龙王落荒而逃,他的本事真不小,只是他虽然已经看过银龙王的画像不下百次,但真正见到那出尘如仙之貌,那股惊艳仍丝毫未减半分,甚至让同为男人的他都看得痴然。
银龙王一离开,三十名暗卫从夜色中现出,其中三名迅速来到韩靖身边跪下,其中一人问道:“主子,要追上去吗?”
韩靖微微一笑,“不必。”因为他们很快就会再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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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翌日,历恩号准备就绪,即将启航。
唐麟静的精神有些不好,想到昨晚想行侠仗义,结果却失败又狼狈,她不知骂了自己几百次白痴,直至半夜才睡着。
一早用完早膳,叶宽已向她报告贵客皆已上船,但罗嘉香等人仍未上船。
她不会真的想留下三天吧?唐麟静边想边从船舱步出,来到甲板上,脚步倏地一停,她怎么会在这里?昨晚被采花贼点了穴道的女子,此时娥眉淡扫,一身粉红裙装,娇柔的坐在椅子上,身旁还有两名丫鬟。
两鬓斑白的聂老船长一见到银龙王,快步走了过来,向两方介绍,“这位是伍姑娘,这位就是负责护航的银龙王。”
昨晚由于夜色及树影,看得不清楚,所以伍妍丹并没有认出眼前人就是昨夜仗义的人。
对于银龙王,她与多数人一样,好奇他的长相,然而碍于他身上散发的淡漠气息,她也不好多问,只是微微点个头,至于她为何没有起身,那是因为她可是西安公府的嫡女,银龙王再怎么赫赫有名,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个粗鄙的江湖人。
唐麟静后悔了,这个女人眼中的轻蔑那么明显,她昨晚替她出什么头!
“伍姑娘与另一位贵客韩公子身分特殊,若是真有危险之事发生,还请银龙王的人以护卫他们安全为先。”聂老船长又道。
唐麟静明白的点点头,护航与镖局押镖没啥两样,神神秘秘的人事物她已见识不少,当然,愈会搞神秘的,她要求的费用愈高。
“韩公子。”聂老船长突然朝唐麟静身后拱手一揖。
唐麟静下意识的回身一看,差点让她崩溃了,昨晚与她对打的的男子竟朝她走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三名随侍。
叶宽瞧她身子一震,再瞧见她怔愕的眼神,他不解的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主子?”
唐麟静摇摇头。“没事。”
没事吗?那个男人一身华服可比昨晚更耀眼,圆领紫缎袍服,高大英挺,整个人带着完全掩饰不了的贵气,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狂妄,而最令她讨厌的就是那双带着促狭的眼神,明摆着在告诉她他们又见面了!
聂老船长恭敬的上前,再替两人互相介绍,“这位就是韩公子。韩公子,这位就是银龙王。”
两人互相点头,唐麟静眼神淡漠,但韩靖的表情却是相当愉快。
伍妍丹不甘被众人遗忘,朝韩靖软软一笑,再柔柔一福。“韩……公子。”她差点喊错了,只是她实在不懂,为何韩靖不愿让船上的人得知他的真实身分?
“伍姑娘。”韩靖礼貌点头。
伍妍丹笑得羞答答的,昨晚她鼓起勇气要把自己给他,没想到他却点了她的穴道跑了,她还因此担心他会一人上船,幸好如同祖父说的,他是一诺千金之人,答应会护送她回皇城,就会做到,并没有丢下她不管,想到这里,她爱慕的眼神又忍不住定在他身上。
韩靖刻意看了银龙王一眼,眼神传递的讯息可明白了,瞧!到底谁比较像淫贼?
唐麟静好无言,伍姑娘这个花痴可以再无耻一点,亏她一看就是出身名门的千金,什么礼仪都白学了。
席高、袁七、董信三名随侍看到伍妍丹目中无人,不是,是目中只有主子,再想到昨晚主子差点被她陷害,毁她清白,要负责她一辈子的事,他们可是努力的压抑心中的厌恶感。
他们看过很多心仪主子的女子,但没有一个像她这般毫无矜持。
唐麟静没兴趣看花痴女耍花痴,低声交代叶宽派人去将罗嘉香找回来,便转身往甲板的另一头走去。
韩靖想也没想的就跟上去,伍妍丹也连忙跟上,但席高等人早已接收到主子的眼神示意,同时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我家主子跟银龙王有事要私下谈。”
伍妍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一前一后转往船首,气得她用力跺脚,便领着两名丫鬟回舱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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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咱们昨晚才比试过一场,银龙王的反应也太冷漠了。”韩靖对于眼前人全身散发着“离我远一点”的气息视而不见,笑咪咪的走近。
“韩公子认错人了。”唐麟静说得直接。
“是吗?只要我能再摘下你的面具,就可以证明我是不是认错人。”话音方落,韩靖便出手了。
唐麟静急急往后一退。“技不如人,我承认了。”
四周的船只不少,还有许多双眼睛是看着他们这里的,她的面容绝对不能曝光。
“我就说嘛,虽然戴银龙王面具的人不少,但能有这般威严气势,还有一身好功夫的,也只有银龙王才够格。”韩靖笑吟吟的说着。
威严?她是他手下败将,这是故意嘲讽她吧!
望着那双冒火的黑眸,韩靖更加快意,他的手下花了半年时间调查银龙王,近一个月才好不容易有所斩获,昨晚能摘下银龙王的面具真是意外之喜,想到后续的计划能够因此更容易进行,他的心情更是大好。
“真没想到咱们这么有缘,不只不打不相识,还修得同船渡。”韩靖笑道。
这种事也值得拿来说嘴?依她现在的职业,搭船打架的人还会少吗?难道她跟所有人都有缘?她嗤之以鼻,懒得理他。
正巧,叶宽、聂老船长跟韩靖的三名侍从说了些话后,走了过来。
聂老船长先恭敬的向韩靖拱手一揖,这才向着唐麟静道:“刚刚罗夫人派人过来通知想在易城多待几日,她也已另行安排船只,所以只要银龙王照合约护送历恩号安全抵达皇城即可,我们可以准备开船了。”
韩靖微微一笑,那位夫人其实不是自愿留在易城的,但这艘船上有一个缠人精就够了,他可不想在接下来一个半月的航程中,耳根都难清净。
“坐船的人跟当初的不同,这可不符合我们签定的合约内容。”唐麟静说道。
依照护送的人或货物的价值高低,收费标准也跟着不同,风险愈高的,收费自然得提高,这一点,天济盟与各船长合作时皆有言在先。
聂老船长面露困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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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韩靖看着唐麟静,好整以暇的开口了,“船长已告诉过你会增加七名船客,据我所知,你接受了,况且你也说过,因为这七名船客而发生的灾难,责任不在天济盟。”意思是,责任早已撇得一乾二净,何来符不符合之说?
“话是没错,但你们看来并非普通百姓。”唐麟静也不拐弯抹角。
“天济盟护航标榜的就是一次航行不打两次约,所以一旦合约签定了,坐船的人是谁、又是什么身分,应该不是问题吧?”韩靖饶富兴味的反问。
闷!唐麟静的明眸瞪着眼前志得意满的俊颜,辩才无碍的她难得语塞。
***
碧海蓝天下,历恩号静静航行。
唐麟静站在甲板上,却得频频提醒自己不要往左边看去,因为某个人正慵懒又不失贵气的斜躺在贵妃椅上,一双深邃黑眸总是盯着她,眸光有时带着戏谑,有时又带着一抹调侃,偶尔挑眉,让人捉摸不透他到底在算计什么。
这艘大船长又宽,二楼设有厢房暖阁,下方则另有住宿舱房,要真想闪躲一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也不是第一回碰到讨厌的船客,但这位韩公子找她的能力与打败她的功夫一样强,不管她有多么努力的避开他,他总能找到她,黏着她,在她忍不住劈头问他原因时,他偏偏有一个再完美不过的理由——
当然是要避开伍姑娘,被她那老是满含情意的眼神盯着,本人消受不起,但她看到你就像老鼠看到猫,马上走人。
她也知道伍姑娘对戴着银面具的她并非害怕,而是讨厌,说来,她还是很佩服伍姑娘的,不需要开口,眼中的浓浓嫌弃就够呛人了。
如今航行才进入第三天,尚未驶出什刹省,唐麟静却觉得好似已经航行了个把月,理由无他,因为韩靖像背后灵似的频频现身,她往东走,他就往东,她往西走,他亦往西,偏偏,他身后一直有三名随侍紧随,再加上来来去去的伍姑娘主仆,她身后老是缠着这么一大串肉粽,怎么不烦人?
才想着,甲板上又有动静,她以眼角余光扫去,内心又是重重一叹。
伍姑娘带着两名丫鬟又去找韩公子了,她向他行礼,娇娇俏俏的在他一旁的椅子坐下,即使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那甜腻的嗓音仍顺风袭来,让她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往另一边走,不过几步,身后又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连转身都懒。
“韩公子怎么老跟着银龙王,你跟他的身分是一尊一卑,你要他干活儿,吩咐你的人就好了嘛。”
“我有很多事想请教银龙王。”
“可是……小女的祖父明明说了,韩公子可以在这趟航行中多跟小女……跟小女培养感情。”伍妍丹说得羞涩,但声音可不小。
唐麟静觉得自己真的倒楣极了,看来这一对是有谱的,一回皇城,也许就要成亲了,她还鸡婆的跟韩公子打了一回,她当时果然脑残了!她继续往前走,不想听这些没营养的话,偏偏讨厌的人就是阴魂不散。
“我真的有事与银龙王请教。”不意外的,某人让自己的随从拦下伍姑娘,又跟了上来,一脸委屈的望着唐麟静。“到底是谁缠着谁,你都看到了吧?你现在应该相信那一晚差点被侵犯的人是我了吧。”
唐麟静深深吸了口长气,略带恼怒的反问,“我相不相信很重要?”
韩靖走到她面前,脸上带着笑意。“银龙王此话可真让我伤心,怎么说咱们也算有缘,你怎好拒我于千里之外?我可是有心交好。”
“但我不想交你这个朋友。”她毫不给面子的马上拒绝。
但某人脸皮就是厚,迳自续道:“银龙王是男人,认真说来,还是个商人,我在皇城也有不少朋友,可以替你介绍生意。”说完,他的大手随兴往她的肩膀一揽。
唐麟静身子一僵,瞪着视线与她齐平的男人。“放手。”
韩靖眼中的笑意更浓。“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女扮男装,碰都碰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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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她的心咚地漏跳一拍,庆幸脸上戴着面具,不然,此刻定然是发白的,她用力扯掉他的手。“韩公子有调戏男人的嗜好,但我没有。”
他眼也不眨的盯着眼前人。“你硬要说是调戏也行,不过,能让本爷看上并调戏的可都算是人间极品,这可是你的荣幸。”
唐麟静抿紧唇,这个男人的脸皮堪比铜墙铁壁,真是辜负了老天爷给他那张出色不凡的俊颜,她懒得再和他多加纠缠,转身就走。
韩靖挑起浓眉,黑眸中的兴趣更浓了,不知道银龙王一旦知道他对他的身世背景一清二楚,是否也能这么沉得住气?
唐麟希,庆安侯府世子,有一个从小体弱的双生妹妹,长期在“恋月别庄”静养,而唐麟希身为未来继承爵位的嫡长子,留在府中的时间却不多,他的父亲唐介谦对外称他对政事不喜,反而有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由于侯府只有这根独苖,他相当宠爱,遂放任而行。
所以,当皇城的人都以为唐麟希在四方游历时,殊不知,他已戴上银面具为天济盟效力,也为自己赚了好几座金山银矿。
“爷,他实在太无礼了。”方面大耳的袁七实在看不过去。
他和席高、董信终于成功的把伍妍丹“赶”回房里,免得她来坏了爷儿的正事。
“无妨,况且也不能怪他,谁叫你家的爷儿这么的黏人。”韩靖笑着又跟了上去。
三个随侍互看一眼,他们明知主子是为了皇上交付的任务不得不与银龙王交好,而看着主子一再被忽视,他们也感到不舒服,但能怎么办?也只能跟上前。
很快的,他们就发现主子被戴着黑面具的男子挡住去路,就他们对天济盟的调查,全帮派上下,也只有银龙王跟这一位被外界称为“黑王”的男子以面具示人,而在他们查出银龙王的真实身分后,黑王究竟是什么人,他们也知晓了,说来,跟他们一样,都是随侍而已。
“不知黑王挡住我的路,有何指教?”韩靖好整以暇的问。
叶宽深吸口气,先转头看着已经踏进舱房的唐麟静,这才又转回头道:“银龙王要做的事很多,能否请韩公子尽可能别打扰她,若有什么需要,我很乐意帮忙。”
韩靖勾起嘴角一笑。“行,我就想跟银龙王交朋友,你帮忙吧。”
“银龙王已说过,她不交韩公子这个朋友。”
“这恐怕不是他能决定的,你就替我转告这句话吧。”韩靖霸气十足的说完后,转身朝自己的舱房走去,席高等三名随侍也立即跟上。
叶宽没好气的瞪着那一行人的身影,蓦地,他身后的舱门被打开来,唐麟静站在门后,他蹙眉走了进去,关上门后才道:“韩公子很难对付,你……得很小心。”他真正想说的是,她不能被发现是女儿身。
唐麟静也感到很烦躁,但都活了两辈子了,她还是很快就看开了。“罢了,顶多就是视而不见,航程终会结束的。”
也是,叶宽点点头,先行离开。
这一天,直至天黑,船上点了灯火,唐麟静都没再离开舱房,她对自己带领的这二十人的押船班底很有信心,他们知道该注意些什么,巡视交班也不会轻忽,况且若有任何状况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知晓,她并不需要担太多心。
真正令她感到不安的是那位韩公子,他看到她面具下的容貌,而那张脸太出色,让人看上一眼要忘了都难,韩公子的目的地是皇城,她在回到皇城后,也得变回唐麟希跟唐麟静,若是哪一日好死不死遇上了,被韩公子认出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银龙王,她要怎么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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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瞪着桌上随风微晃的烛火,她揉揉愈想愈疼的额际。
“这间舱房看来也颇为舒适。”
静夜中,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嗓陡起。
唐麟静倒抽了口凉气,迅速的回头,她眼内冒火,某人竟俐落的爬窗进来。
“少了冷冰冰的面具,实在好看太多了。”韩靖又笑道。
她表情一愣,连忙回头,从桌上拿起面具戴上,再气呼呼的转头瞪着他。“韩公子擅闯的行为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银弟许久未出舱门,舱门又上了锁,我视你为好友,担心你出事,只好直接从窗户进来了。”
他还有理?唐麟静眉头一皱。“什么银弟?请韩公子别胡乱称谓,还有,请你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韩靖当没听见,专注的打量这间干净的舱房,床铺上的被子叠得整齐,一只衣柜、一桌二椅、一面屏风,后方有着浴桶,与他所住的舱房一比,豪奢不足,但同样宽敞。
“韩公子观赏够了吗?请韩公子出去。”她才不是什么君子,奉行动口不动手那一套,她根本想直接将他丢出去,是技不如人啊,她的功夫在天济盟中也只输给师父,但这个男人不只毫发无伤的摘了她的面具,现下竟然能无声无息的进来,她真的无法想像他的功夫高到什么地步。
韩靖微微一笑,自行在另一张椅子坐下来。“看够了,可以说悄悄话了。”
“我们没有悄悄话可说。”唐麟静受不了的站起身来。
俊脸浮现一抹无赖的邪笑。“是吗?但我想多了解银弟。”
火大!“我不是什么银弟!”
“那龙弟呢?叫银龙王太见外了,还是,银弟不介意告诉我你的名字?”
看着他那副笑容可掬的欠揍样儿,唐麟静的眼眸都要喷出火来了,这家伙真的是……罢了,嘴长在他身上,他要说什么她哪管得着,气死自己的细胞多划不来。
这样一想,她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了,不过有件事她一定得问清楚,“韩公子想了解我?”
她低头看自己一眼,脚蹬垫高的黑皮靴,一身合宜的圆领深蓝绸缎袍服,该遮的都遮了,该宽的也加宽,脸上也戴了面具,她现在就是个男人,但他却想了解她?
“是。”韩靖饱含深意的黑眸直勾勾的瞅着他。
唐麟静被看得头皮发麻,该死的,他不会是同性恋吧?她觉得同性恋没什么不对,也尊重每个人对爱情的多元选择,但她还是喜欢异性恋的男人。“但我不想被韩公子了解,更希望韩公子能懂得尊重别人,这等爬窗随意进入他人舱房一事,莫再发生。”
“这就得看银弟的配合程度了,”他唇边多了一抹算计的笑容。“只要银弟能让为兄的这段旅程舒服些,别让伍姑娘缠着我不放,今晚这事就不会再发生,不然,我只能常常来,同银弟抱怨抱怨,也与银弟培养点感情。”
“韩公子只是要我替你挡住伍姑娘的纠缠?”若是如此,她还比较安心。
韩靖迳自拿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先啜了一口,才微笑道:“银弟与我同为男子,应该能理解被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看上的感觉有多差。”
“拜韩公子之赐,被人纠缠不清的感觉,我又岂会不理解?”唐麟静故意嘲讽道,他讨厌伍姑娘黏着他,可是他老是跟着自己,也没有比伍姑娘好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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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他笑了出来,俊美出色的容貌更添魅力。“就是这样银弟才能感同身受。”见对方的黑眸迸出更炽烈的火光,他收起笑意,一脸无奈的道:“若是银弟愿意帮我,我就尽量不缠着你,但若是你不肯帮我,基于我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天生劣根性,我只能缠着你了。”
唐麟静看着突然倾身靠近的俊颜,她突然有一种很可怕的预感,这男人就像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他会盯上她,原因真如他所说的这般单纯吗?
黄昏夕照下,水面被抹上一层橘红色彩,波光粼粼,相当美丽,这是航行的第六天。
唐麟静戴着银面具站在船首,注视着前方,海面上,还有旗帜绣着易城水师记号的官方巡逻船,这段运河仍属于易城的巡防范围。
叶宽走了过来。“船长已要船员警戒,也请韩公子跟伍姑娘及他们的一干奴仆待在舱房内,不管听到任何声音都不要外出。”
“很好。”她顿了一下,还是开口吩咐,“你去守在伍姑娘的舱房门口……”
“她已经以害怕为名,进入韩公子的舱房了。”他的口气都带着无力。
“该死!韩公子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要是在不对的时间将她赶出舱房……我去看看。”同为女人,唐麟静真的替伍妍丹的行为感到羞愧,打死不退是怎样?世上又不是只剩韩公子一个男人!天天追天天缠,她不累,她看着都累了,更甭提她这个无辜的第三者还因此被当成挡箭牌。
唐麟静离开前特别叮咛三名手下仔细留意靠近历恩号的所有船只。
虽然在海上,但天济盟有一套示警机制,而这个机制启动来自于潜伏在各地的情报网,这一套独一无二的情资网全由她操盘,当然,能成功,她也只占一半功劳而已,最该感谢的是天济盟这个百年帮派,成员满天下,三教九流都有,都成了她的耳目。
就在一个时辰前,岸边出现三短炮一长炮的警示声,代表危险靠近,但已经这么久了,尚无动静,对方不知道何时会有所行动?又是什么人?
思绪间,唐麟静跟叶宽已经来到韩靖的舱房,不意外的,舱房门大开,门口站着三名随侍、两名丫鬟,而这些人的主子正单独在舱房内。
“银弟来了,真是心有灵犀,我正想去找你呢。”韩靖笑着从椅子上起身。
伍妍丹坐在一旁,对他这几天一句句亲密的叫着“银弟”也忍不住冒了不少酸涩醋意,韩靖对她这个天仙美人连多看一眼都懒,却对银龙王异常热络,这是什么道理?
“我就是担心韩公子去找我才特地过来的。”唐麟静淡漠的道。
聂老船长一开始就把话说得很清楚,这两名贵客不能伤到分毫,但这姓韩的一副她很识相的神情是怎样?
唐麟静很不甘愿的道:“伍姑娘,请你回到自己舱房,我的人会好好保护你跟你的人。”
“你的人再怎么厉害,也没有韩公子厉害,我跟他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伍妍丹一脸傲气,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嫌恶。
唐麟静看向韩公子,刻意以内力传送声音,“伍姑娘都这么说了,韩公子就请担待些。”
韩靖很清楚这一席话只有他听得到,他饶富兴味的瞅着他,也“礼尚往来”,以内力传音,“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趁机扑到我身上怎么办?”
“那也是飞来艳福。”唐麟静继续不负责任发言。
韩靖挑高浓眉,再度回击,“那你留下来,咱们兄弟有福同享,你上去,我也上去,有难同当,还是,我现在勉强自己一点,晚上再找银弟同床共眠吐吐苦水?”迎上面具后死死瞪视着自己的眸光,韩靖的笑意愈来愈深浓。
由于两人都以内力传音,舱房里静悄悄的,但其他人看着韩公子神情的变化,还有银龙王虽戴着面具,但身体似乎在冒火的气息,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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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一切都很平静,但变化也在瞬间。
海面上,航行在历恩号附近的商船突然加快速度撞了上来,船身剧烈晃动,那些站在商船甲板上、多名商人打扮的男子及船员竟拿着大刀跳上历恩号。
见状,历恩号甲板上及舱门内也冲出多名船员及天济盟帮员,持刀回击。
伍妍丹及两个丫鬟吓得尖叫出声,伍妍丹随即要扑往韩靖的怀里。“我怕!韩公子——”
没想到韩靖动作更快,眨眼间,竟迅速一把扯住唐麟静的手,快狠准的及时将她拉进他跟伍妍丹之间。
伍妍丹差点一头撞进唐麟静怀里,又硬生生的停住脚步,不满的嗔道:“你怎么杵在这里?”
唐麟静火大的回头瞪了眼笑得一脸无辜的男人,不过现在可不是跟他争论这事儿的时候,她严肃的道:“请各位留在舱房,切勿离开。”丢下话她就要离开,但一见叶宽也跟着自己,她立即以内力传音,“你留下,务必看紧伍姑娘,别让她上甲板。”
她没让叶宽看着韩靖,是因为她很清楚连她都拦不住他,更甭提叶宽了。
此时,一名手下迅速跑过来,神情仓皇的拱手道:“银龙王,海贼伪装成商人,全跳上船来了!”
她的眼眸倏地一凛。“你去扔信号弹,船长会立即靠岸。”
“是。”该名手下转身就跑,她再看叶宽一眼,点个头,随即步出舱房。
“我好害怕。”伍妍丹脸色苍白,一手紧紧拉着韩靖的袖子。她不是假装的,而是真的害怕,甲板上传来激烈的刀剑撞击声,似乎还有重物落地的声音,她这个娇贵的千金可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我也出去看看。”韩靖要拉开她的手,但她仍紧揪着不肯放,他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她。
伍妍丹一见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不若平时带着笑意,反而透着一股凌厉的冷意,她吓了一跳,急急放开手。
韩靖随即大步往舱门口走去,三名侍从连忙跟上,但席高跟袁七快步抢在主子身前,董信垫后,务必将主子护在中间。
一行人一上甲板,海贼一方已死伤不少,但有几名武功颇高的海贼还在与几名船员打斗,但瞬间攫取韩靖目光的,就是如闪电般快速挪移的银龙王,即使有段距离,他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煞气,有些比较聪明的海贼,知道要急急跳船保命,但也有不长眼的以刀相逼,但全在他如流星闪过的身影下,一一受伤倒地。
海贼见情势一面倒,有人示意快撤,但就在此时,有人发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也悄悄上了甲板。
“哼!老子杀一个算一个!”那名海贼暴喝着,一手击向那名美人儿。
伍妍丹一心只想着她惹韩靖生气了,她想道歉,就跟了出来,谁知这个大胡子海贼竟一眨眼就冲到她面前,她吓得放声尖叫,“啊——”
人影旋转,唐麟静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随即她一掌击飞该名海贼,让他在半空中吐血直接落海。
“呜呜呜……”伍妍丹吓得脸色苍白,哭得瘫软在地,两名丫鬟急急上前关心。
唐麟静真的快气炸了,她低头怒瞪着这没长脑子的女人,但她更气的是韩请靖。他距离伍姑娘分明比她近,却没有出手的打算,难道伍姑娘受伤也无所谓吗?他们可是一起上船的,多少也有点关系吧?
韩靖不是没有注意到银龙王那双冒火的黑眸,以内力传音解释道:“你不能怪我,是你的人没拦住她,况且一定是她自己硬要上来的,既然这般娇纵,就该承担后果。”
言下之意就是,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唐麟静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她难得和他意见相同。
“主子,伍姑娘硬要出来,属下欲拦阻,她就以男女之别……属下不敢碰她,只好……”叶宽匆匆赶至,他也是满腔的闷火,他不知道伍姑娘是哪家权贵的金枝玉叶,但个性如此刁蛮,让人厌恶极了。
他说了一半,才注意到唐麟静正望向另一个方向,岸边什么都没有,但随即听到杂沓的马蹄声,接着,在夕阳的橘光下,一群黑衣骑士飞快的策马奔赴至岸边,那是天济盟的护卫队,唐麟静在整条宁晋渠上就设置了近二十个分处,得以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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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然而另一头,整齐一致、穿着铁甲的骑兵也相当眼熟,尤其是为首的男人……他一愣,没想到易城水兵提督竟然也得到消息,策马率队前来,这不太寻常,在过去,若是水师应变这么迅速,海贼也不会如此横行,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由得一蹙。
席高似乎得到指示,施展轻功下船,与水兵提督说了些话后,又飞身掠回船上。
水兵提督则是朝船上恭敬的拱手一揖,才率众离去,而天济盟的护卫队早已先一步离开了。
此时,唐麟静才回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讨人厌的韩公子已不在甲板上。
长长运河上,陆续有大小船只远远的看到历恩号靠岸,又见船上的人一一将屍首丢到岸上,甲板上又有人弯腰刷刷洗洗,就知道稍早前肯定有一番劫难,但看船身完好,银龙王护航传奇再添一桩。
唐麟静对那些崇拜并莫名其妙的欢呼声完全无感,她的人及船员花了半日时间清理屍身、四处溅染的血渍及修缮被小小破坏的船身后,才得以继续启航。
在平静的度过一天后,老天爷又给考验,这日午后,风起云涌,海象较差,行船间,澎湃海涛声一阵阵袭来,所幸船身够大够稳,但一些小型船不得不暂靠岸边避一避。
果真,夏末暴雨急骤,来得快,去得也快,顿时,阳光露脸。
甲板上斜影处,光线一明一暗,唐麟静从舱房步出,就站在甲板暗处,拿下面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雨后的空气特别清新,连续两日的精神紧绷,她实在有点疲累。
她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落入比她更早站上甲板的韩靖眼中。
他看着那张比宫中妃嫔更美的脸蛋,若非那高大英挺的身材,他就是让男人心动的天香国色的美人,不过……
他唇角一勾,黑眸浮现笑意。
说来,这是接下皇上交代的任务以来,他第一次这么期待见到唐麟静,外传,唐麟静与同胞哥哥的容貌一致,若是个性也跟她哥哥一样,这么合他的脾胃,接下来的计划,他在执行上也不会太勉强。
一道阴影突然映入眼帘,唐麟静警觉的看过去,对上的就是韩公子那张颜值超高的俊脸。
她真的很讨厌他!不知怎地,他的眼神总是给她一种她被他当成猎物的危机感,偏偏他的功夫又高于自己,她完全拿他没辙……思绪间,她已将面具戴上。
“只有我。”韩靖忍住到口的叹息,可惜,美人脸蛋换成冷冰冰的银面具。
“又如何?”
“遮住那张脸实在暴殄天物。”
阳光投射下,长桅上的风帆暗影落在他戴着面具的脸上,美丽的人事物皆赏心悦目,没有男女之分。
“韩公子莫非真有断袖之癖?放着投怀送抱的美人儿不要,老是在我身边神出鬼没。”唐麟静的口气可真有嫌弃之意了。
“银弟这话不对,伍姑娘虽是美人儿,容貌却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再加上我本就不喜她缠着我,偏偏这两日受惊,她黏劲更甚,但银弟却罔顾与我的兄弟情,一个人躲起来逍遥自在。”韩靖走近他,神情邪肆的提醒道:“银弟莫忘了,我不好过,银弟也不能太好过。”
自己要长得祸国殃民,干她何事?她心下咒骂,也不说话,懒得理会这看似尊贵实则废渣的家伙,但肢体语言还是忍不住启动,往前几步,拉开距离。
韩靖对于他的刻意疏离视而不见,也跟着上前了几步。“银弟对我似乎一点也不好奇。”他的口气带着淡淡的抱怨。
唐麟静听懂他的弦外之音,然而眼神依然不见任何波动,也并未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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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少,但她从未问过有关他的问题,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不知道手下还有船员们总在私下议论韩公子不知是什么皇亲国戚,竟然连易城水师提督都对他如此敬畏。
聂老船长肯定知道韩公子真正的身分,打从一开始对他的态度就十分恭敬,但在介绍时仅说了“韩公子”,意思就是不得过问他的身分,这是护船者与船东家彼此之间的默契,所以她从没打探过,更不会直接问他这个当事人,活了两世,她很清楚,好奇就是自找麻烦的前奏曲。
“看来银弟是默认了,我真是伤心啊。”
韩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认真说来,他的身分高贵,相貌出众,从来都是众星拱月,很少得向人示好,更别说像个无赖似的缠着一个人,他都觉得自己快变成伍妍丹之流,可是银龙王不但不领情,还老是露出厌恶的表情,不过奇怪的是,他非但并未因此感到不悦,反而对他更有兴趣,尤其此刻,他态度桀骜,不把他当回事,更是激起他的挑战慾。
唐麟静觉得他真的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她现在是男人,他因为她伤心?
此时,叶宽从另一边甲板走过来,拱手一揖。“主子,韩公子。”
席高也从自家爷儿的左后方走来,向银龙王跟黑王微微点头,随即向主子拱手道:“爷,午膳已备妥。”
这几日相处下来,韩靖也知道叶宽是来找银龙王共用午膳的,他问道:“一起用餐?”
“我们不习惯,韩公子还是自行用餐吧。”唐麟静立即拒绝。
“银弟用餐时也戴着面具吗?”韩靖不是故意挑衅,是真的感到好奇。
有面具有障碍吗?银面具又没封口!但唐麟静并不想理他,率性的拍拍叶宽的肩膀。“我们去用膳吧。”
韩靖瞧着他对黑王的亲切,以及两人转身大步离去的身影,莫名有些不悦,但随即又失笑摇头,他这是在不高兴什么?这情绪也来得太过奇怪。“走,用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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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唐麟静听着背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这才微微转过头,看着韩靖沉稳中带着霸气的高大身影,想了一下,看着也跟着她停下脚步的叶宽,叹气道:“这是第一次,我这么希望快点回到皇城。”
叶宽明白,唐麟静一旦回到皇城,就得当回笼中鸟,还得面对疯魔的母亲,这是她最无奈也最烦躁的事,但与莫测高深的韩公子相较之下,她宁愿选择前者。
两人来到甲板上一侧间阁楼,这里居高临下,也能看海景,隐密性也够,但他们还是戴着面具用餐,因为两人都有同样的预感,这段航行不会太平静,尤其前天遇袭一事肯定会传开来,就怕哪些不怕死的海贼又来挑战银龙王,毕竟若是能打赢银龙王,那可是一战天下知!
两人边聊边吃完饭、喝了茶,重新分配巡视时间,正事才刚讨论完,就听到敲门声,接着就是——
“银龙王,伍姑娘有事一见。”
烦!唐麟静很想拒绝,但她还是回道:“让她进来。”
房门打开,就见刻意打扮的伍姑娘在两名丫鬟的陪同下走进来。
“你走开,我有话对银龙王说。”伍妍丹没好气的瞪着戴着面具的黑王说。
被点名的叶宽看了唐麟静一眼,见她给自己一个眼神,他这才起身先行离开。
“一个虚弱到离不开舱房的人,说起话来倒是中气十足。”唐麟静说得平静,可嘲讽味十足。
伍妍丹迳自坐下来,直视着银龙王的双眸,她仔细想过了,一定是银龙王私下做了什么事勾引了韩靖,要不然韩靖怎会不理她而只看银龙王?
韩靖文武双全、俊美无俦、个性温润,不知有多少贵女心仪,他暂时没有成亲,大多数人也都能理解是他眼光高,可是若原因竟是他只对男人有兴趣,她是绝对不相信的!再说,他以前何曾用过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看过自己?
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一定是银龙王的错,才让韩靖不管不顾他是个男人也要缠着他!
“银龙王,我知道你救了我,但那不是我求你救的,所以我今天不是来跟你道谢的,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伍妍丹的表情有些困窘,但一下子就恢复高傲。“我从小就喜欢韩公子,不管男女,我都不准任何人占据他的心。”
原来还是青梅竹马来着,不过,她这是来呛声的?找错人了吧。唐麟静抬头瞅着她。“你喜欢的男人也许有断袖之癖,但我没有。”
“那又如何?不管怎样你都不该让他喜欢上你!”伍妍丹激动的道。
敢情这丫头听不懂人话?唐麟静偷偷翻了个白眼,拿起茶杯再喝口茶。
瞧他还悠哉喝茶,伍妍丹更不满了,她跋扈的吼道:“我乃颖城第一美人,只有我能拥有韩公子的爱,你听见没有!”她甚至怒拍了桌子一下。
这么粗野的第一美人?!唐麟静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着她。
“看什么?这么放肆!哼,也是,你这个丑八怪肯定没见过像我这样的大美人!”伍妍丹言语刻薄。虽然她从没看过银龙王的真面目,但她想,一个人会成天戴着面具,肯定是因为长得太过丑陋,见不得人,她可不想被他看上。
认真说来,伍姑娘唇红齿白,的确相貌过人,但言行大扣分,在唐麟静眼中就是个丑女。“我说颖城的人大概都没见过美人,才会封你这样人不美、心也不美的女人为第一美人,真可怜。”
伍妍丹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你胡说什么,你这个丑八怪!”
“我说了什么你听不懂吗?”唐麟静的语气充满不可思议,一副她蠢到无药可救的模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本以为老天爷很公平,让一个人长得丑,就会给她一个好脑袋,没想到对你却严厉了,不但长得丑,连脑子都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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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你——”伍妍丹气得全身发抖、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
“我若是丑八怪,韩公子会喜欢我吗,你还说你有长脑子?对了,一个有脑子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在夜里衣襟半开的对着男人,还将那个男人给吓跑了?”唐麟静的口气懒洋洋的,像是顺道提起。
伍妍丹倒抽了口凉气,恼羞成怒的质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韩公子跟你说的?”
“原来那个男人是韩公子啊……说你笨还不承认,我原本还不确定是不是他。”这当然是谎话,但想到她无耻的行为,唐麟静又摇头了。
“那是因为一回皇城我们就要成亲了,他就是我的丈夫,我只是、只是提前把自己送给他而已。”伍妍丹也觉得羞怯,但祖父说了,韩靖一回皇城,肯定有更多的选择,为了以防万一,她最好先把自己给了他,她才会不顾廉耻的做了一件生平最大胆的事。
“既要成亲,他又怎么会跑了呢?”唐麟静搁下茶杯,好整以暇的再问。
伍妍丹一怔,急急的又辩解道:“因为他是君子,因为我们尚无婚约,他不愿冒犯到我。”
唐麟静嗤之以鼻。“说你没长脑子你还否认,食色性也,他是讨厌你才跑的,你没发现这些天在船上他也一直避着你吗?麻烦你将搁放太久的脑子拿来用一用,也别只把眼睛、耳朵当装饰,别再自取其辱了!”
她第一次说话这么毒,但对伍姑娘这种活在自己世界里的女人,也只能这样狠狠的敲上一记,看能不能少丢一些她们女人的脸!
伍妍丹气到眼前发黑,但她说不出反驳的话,只能怒不可遏的扫掉桌上的东西,乒乒乓乓一阵声响,碗盘杯子全成了地上的碎片。
见状,唐麟静盯着她的眼眸倏地染上戾气,寒气慑人。
伍妍丹陡地一惊,吞了口口水,这气势怎么同韩靖一样?难道是因为这一点,才吸引了韩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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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这一想,她又气又恼,但她也怕银龙王,只能气呼呼的起身,甫步出门口,竟看到袁七像根木头动也不动的站在阴影处,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但她也不敢对他发脾气,他是韩靖最信赖的贴身随侍之一,所以她只能忿忿走人。
袁七瞧着伍妍丹与丫鬟快步离去的身影,再微瞥舱房内一眼,看到银龙王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海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了让主子不被伍妍丹缠住,他奉命得时时注意她的动静,没想到竟会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他一笑,随即转往主子的舱房,将银龙王跟伍妍丹的对话一一转述。
“看来银龙王也不是那么难以相处,哈哈哈!这个飞扬跋扈的男人,真的挺有趣的,尤其是那张天仙美人般的容貌,让爷真想再看一眼。”
“咳!”袁七轻咳一声,“主子,他可是个铁铮铮的男子汉。”
“爷知道,但长得如此美貌的男子世间少有,爷看了仍是心痒痒的。”韩靖不以为忤的笑道。
站在一旁的席高嘴角抽了抽,董信的眼皮狠狠跳动一下,沉默在室内蔓延。
“消息送出去了?”韩靖突然又正色问道。
席高立即严肃回答,“出去了。”
“很好,再来就看看银龙王的表现了。”
韩靖莞尔一笑,俊脸充满期待,这一次可是他亲自喂的饵,希望银龙王别让他失望了。
***
唐麟静不知道因为韩靖丢的饵,让她开始忙碌起来,但忙碌之余,她也努力避开与他碰到面,她不是待在船长舱,就是待在可以看全海景的阁楼,绷紧神经的注意着海上动静。
反之,韩靖过得极悠闲,与席高等人下棋解闷,他难得大发善心的没去骚扰银龙王,这也是想瞧瞧为了解决那个饵引起的麻烦,银龙王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这一日,当韩靖步出舱房时,远远的就见银龙王正与几名天济盟的手下说话。
天济盟帮众的衣着清一色都是深蓝窄袖袍服,手臂处有金线所绣的“天”字,他们个个年轻,但神情虔诚的看着银龙王,视他为神一般的存在。
即使戴着面具,但银龙王一身深蓝近黑的绸缎袍服,全身散发着慑人气势,或许与他常常相处的皇亲国戚一比,都要狂傲上几分。
唐麟静也注意到他,事实上,那家伙的存在感极为强大,可能连瞎子都很难忽视,但她佯装没看到他,继续叮嘱手下们该注意的事情。
“银弟,这船是变大了吗,怎么几日没见到你,也不曾见到伍姑娘?一韩凊忧雅从容的走近,打趣道。
对他不正经的发言,她也不啰唆,“我对她说了重话,与你相同,几日曳见,耳根子清净不少。”
他轻叹一声,慢条斯理的开口,“银弟就算不懂得怜香惜玉也不该对她说重话,这可是会伤了她的心。”
他一副她不对的神情是怎样?唐麟静的声音带了点火气,“韩公子现在在乎她会不会伤心了?韩公子要是喜欢她,就去把话说清楚,要个姑娘家成天追着你跑,这可不是男子该有的态度。
韩靖马上蹙起眉头。“我不喜欢她。”
她气得咬牙。“那也去说清楚,还有,她真的以为韩公子喜欢我,你让她一直误会下去,也非君子之举。”
“也许我真的喜欢男人,何况,面具下的你可比一般美人儿更要美上几分,我要心仪于你,绝非难事。”他俊美的脸上扬起一股流里流气的笑容。
此话一出,原本在一边小声交谈的天济盟帮顿时静默下来,眼里都是错愕,韩公子竟然见过银龙王的真面目?他们都不曾见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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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你们做自己的事去。”站在一旁的叶宽立即要众人离开。
唐麟静看着其他人离开后,没好气的再瞪向某人。这是古代,这家伙居然这么大刺刺的说他喜欢男人,呿!
真是个口无遮拦的疯子!
“银弟再这么含情脉脉的看着我,我怕会真的动了真情啊。”韩靖又瞎说。
唐麟静的明眸闪动着更炽烈的怒火。“韩公子船上生活无聊,觉得说些胡话自娱无伤大雅,但我听来极为不悦,若再不自重,后果自负。”
谁含情脉脉?她脑袋又没洞,尤其这男人的来历神秘,这样的人通常都代表麻烦,她可一点都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韩公子玩世不恭,一再对我家主子说些戏谑之语,难不成真有龙阳之好?”叶宽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不悦的道。
韩靖转头看向黑王。“难不成黑兄也是同好?见我对银弟有意,嫉妒了?”说完,他还一脸为难,仿佛要他也喜欢他,他可能办不到。
叶宽一窒,差点恶心到吐血,还有,他什么时候变成黑兄了?
“快下雨了,还请韩公子回舱房吧。”唐麟静的声音突然变得冷冷的目光严肃的直视海面。
韩靖也跟着看去,很快就察觉异象,但他只是微微一笑。“我听银弟的。”危险将至,银龙王竟连一句示警的话都没有,可见,有十足的把握。
叶宽见他们主仆离开后,才开口问道:“不提醒韩公子跟伍姑娘?”
“免了,他们只会添乱,何况,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惊吓的。”
今日天空黑压压沉甸甸的,感觉就要下雨了,可是海面上的船只不知何时多了好几艘,其中引起她警觉的是两艘中型的交通船,这种船大多是来往两岸的老百姓在乘坐,上下艟挤一挤,大约能挤五十人,船速一般。
但此刻,两艘船上的船客皆近百人,虽然有男有女,却不见半个孩童或老人,这就透露出不寻常。
她与叶宽立即步上可看全景的二楼,看着风雨前的宁静,天上乌云愈来愈多,竟然半点风也没有,突然,一声闷雷轰隆隆怒吼,下一瞬,风声呼啸,雷雨大作,豆大的雨点急敲船身,同一时间,那两艘船点燃几枚信号弹,但声响都被雷吼给掩盖了。
想趁雷吼掩饰信号弹的声音?
不只那两艘交通船,还有一些小船也迅速的往他们这艘大船驶来,但却在滂沱大雨中,摇摇晃晃,看来惊险万分,可不管交通船还是小船,船上的人都没进舱避雨。
唐麟静冷笑一声,回头向几名下属下令,“通知船长,加速航行,再丢黄色烟雾弹,让兄弟们行动。”
“是。”几个人拱手,迅速分头行事。
“他们靠近了。”叶宽注意到那几艘船也加快速度。
“不碍事。”她显得老神在在。
前几天她就收到消息,外传历恩号船上有身分不凡的贵客,只要活捉他们,就有白花花的银两进帐,因此不少海贼往这边群聚,但天济盟可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掌握讯息做足准备,就等着那些人来送死。
历恩号的速度加快了,再加上顺风,两方距离很快就拉开了,一过了运河弯道,突然有二十艘小船迅速进入水面,每艘船上皆载了十人,迅速包围两艘交通船,也拦阻其他小船前行。
接着,小船上的人像是说好了似的,他们训练有素,动作一致的施展轻功,在雨中飞掠,迅速攀上大小船只,由于变化太快,海贼一方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急着防守,但来者皆是精挑细选的高手,海贼纷纷哀号倒地,不一会儿,像下水饺似的,一个个咚咚咚被丢入海中,波涛汹涌的海面染上一层刺眼的血色。
幸运受伤未死的海贼在大雨中载浮载沉,眼睁睁看着完好无缺的历恩号渐行渐远。
海贼们感到难以置信,这次他们可是做足了准备,联合了几个组织的海贼,而且若以他们掌握到的船上护卫人数来看,应该是囊中取物,没想到竟然连船身都没碰到,就被杀得片甲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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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这一日,直到入夜雷雨才停止,月光如洗,历恩号上高悬灯火,将海面映照得特别明亮,船继续行驶,甲板上仍有天济盟的帮员安静巡视,先前的危机仿佛只是一场梦。
舱房内,韩靖脸上堆着满满的笑意,即使没说,几名随侍都能感受他的好心情。
这次虽刻意放出消息,引来大批海贼,但为了主子的安全,在岸上仍做了相关安排,那是主子训练的一批精兵暗卫,行动迅速且无声无息。
但天济盟的表现超乎他们的预料,竟然让那些海贼连靠近船身的机会都没有,不过严格说来,是指挥调度的银龙王真有能耐,若能拉拢他为朝廷办事,海贼消失之日不远矣。
“爷,看来今日过后,宁晋渠能够平静一段日子了。”袁七兴奋笑道。
“倒不见得,今天出现的海贼像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像数月前抢夺官银、精通水战的海贼。”韩靖的口气透了点遗憾,要不,依今日天济盟的行动力,肯定也能重创对方。
“主子意思是,没有捕到大鱼?”席高问道。
韩靖点点头,突然又勾起嘴角一笑。“但这也不是坏事,证明大鱼确实在皇城,知道我的身分,才不敢轻举妄动。”甫说完,他浓眉又是一皱,看向门口。
下一瞬,敲门声响起,守在门外的董信跟着开口,“主子,伍姑娘来了。”
韩靖抿抿唇,伍妍丹的祖父是西安公府的老国公爷,老家伙消息灵通,得知他将在易城上历恩号,就将伍妍丹也送到易城,再托他送她回皇城,打的主意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跟他联姻、扩展权势的主意,可惜那老家伙注定要失望了。
伍妍丹与丫鬟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房门才被打开,没想到舱房里除了韩靖还有两名随侍,她咬咬下唇,羞怯的问:“妍丹可以跟韩公子单独说话吗?”
席高等三人没有动作,她又不是他们的主子,何须听令?
伍妍丹忍着心中怒火,羞答答的再看向韩靖,见他仍无动于衷,她只能开口,“这段航行,一次比一次可怕,我……我问过船长,最多再七天就能抵达皇城,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我是真的很喜欢韩公子。”
她痴痴的看着他,见他俊脸没有什么变化,她心儿委屈,晶莹热泪瞬间滑落脸颊,看来颇为楚楚可怜。
可惜的是,韩靖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我对伍姑娘无心亦无感,如果你的话说完了……”他看向半开的舱门一眼,显然是要送客了。
伍妍丹的祖父是连皇上都要尊敬三分的开国元老,而她的容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她不敢相信韩靖竟是这样满不在乎的态度,她愈想愈难过,低下头呜呜的哭了起来。
韩靖的黑眸倏地一眯。“你这是想以泪相逼?”
她哭得梨花带雨。“不是,我是真的很喜欢韩公子,请韩公子告诉妍丹哪里不好,妍丹都可以改……”
“我还有事要忙。”韩靖直接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