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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就连牛郎织女每年七夕还可以相会温存一番,该死的他结婚三年居然才得以“洞房”一次,这个“‘闲’内助”果然闲得有些秀逗趴带,竟然天才到免费奉送保险套给自己的老公,要他出外自个儿找乐子,就是别再找她?!哪知她耻坐殊自己后脚却跟着进了星期五餐厅,还要劳烦他这个挂名的丈夫到警局去招领她,她小姐却在那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称说她出此下策全是为了体验“两性关系”,开什么天大的玩笑!居然想要他当“乌龟”?顶着绿云威胁,他这厢可是吃了秤坨铁了心,硬是扯破脸,撂下了“离婚”的最后通牒,谁晓得她竟之崭哭哭啼啼大喊:“我有话要说!”说什么?且听闲妻若她,娓娓道来…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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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序言
年少的梦和情
年少的梦与情,如酸中带甜的青苹果滋味,纵然时光飞逝,仍能隐约地撩拨着豆蔻情怀,教人无法克制那股蠢动,只能任剪辑过的纯美回忆浮现脑海。
《家有闲妻》从牟允中与邹娴这对傻夫傻妻婚后第三年的情况切入主题,慢慢追溯两位主人翁年轻时所共有的心情故事。
记得曾有朋友告诉阿蛮,结成眷属的夫妻感觉上好像与浪漫绝了缘,出现在爱情故事里似乎不大有吸引力。但我却怀抱另一种想法,只要肯花心思去经营生活,就连柴米油盐酱醋茶这类俗事,都可成为现实生活中浪漫的主题。
这本书虽然没以往厚重,但却花了我不少的时间去思考、观察,把世故的饮食男女转回无邪的少男少女,所以整个写作过程仍是充满挑战。不过后来我发现,仅是取材于他人并不够,便开始“反诸己身”,努力回忆起自己“小而蠢”的单恋感觉,从幼稚园开始,历经小学、中学,一一不放过。最后,下了一个结论,也决定将这个结论延伸到这本书中来发挥。
那就是,觉得她(他)可爱?是因为喜欢上了她(他)!在同理可证的原则下,便将这理论套进了本书主人翁牟允中与邹娴的关系里。
读者想知道拥有邹娴这么一号搞怪“闲妻”的牟允中,为何肯苦守“寒窑”近三载的缘由吗?且让阿蛮啜口奶茶润润喉咙,再细细为您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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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楔子
从没见过一个像他那样擅长杀时间的男人!
尽管在这样一个阴雨纷纷的初春早晨,他依旧在七点三十分整,准时推门踏入这家速食店,以稳健的步伐走近柜台。今天亦不例外,只是手上多了一把与他的性别不甚相称的女用花伞。
照例,他会将公事包放在地上,然后带着充满魅力的笑容,微点下颔地向店里的餐员致意,再以沉稳简洁的嗓音要了一杯热咖啡。尽管大伙都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仍是不厌其烦地追加了一句:“不加奶情不加糖。”
等到咖啡放在他面前的托盘上时,他会伸出洁净的大手,恭敬地将二十五块零钱递到服务员的手掌心中,然后随意将早报搁在托盘上,提起公事包后,再慢条斯理地伸出那只戴着金戒指的右手,稳当地端着托盘,旋身朝角落的单人桌走去。
那里窄得连一平方公尺都不到,但却是他个人的堡垒。
这个男人逗留在这儿的时间平均不会超过四十五分钟,其他早来的常客似乎都默契良好地保留那张桌位给他。
他将手上的东西轻放在桌上后,慢慢地卸下黑外套,抖掉毛料上的水珠,再将衣服横挂于公事包上。一身圆领棉衫和西裤让他温文尔雅的气质自然流露而出,完全毋需矫饰与卖弄,足以让在场人上对他报以欣赏的微笑。
老实说,不知怎地,在场的人一瞥见他的举动就觉得这个令女人怦然心跳、谜样般的大男人像一块千片拼图!虽然大伙皆是抱着莫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未曾攀谈过一句话,不过每天在这儿打照面,揭开一天工作的序幕,使他们产生了认同,一股人情味就在此间传散开来了。
他从未与店内的任何人对过眼,也毫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不管是羡慕也好、爱恋也好、怀疑也好、嗤之以鼻也好,他都视而不见,彷佛置身于一个无人之境,只有冒着白烟的黑咖啡和那根叨在嘴边、却从未被点上火的长寿烟,伴着他打发阅报时光。
现在,他又是照惯例地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随意往嘴缘送了过去。
出乎意料之外,他打破以往的常规,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无视他人投来的好奇目光,坦率地点燃烟头,慢吐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吐得虽轻,却颇具震撼力!
白烟从他口中喷出后便弥漫角落,氤氲的烟雾成功地包围住他,将他忧郁的眼神隐藏起来。这样一来,惯于欣赏他的客人便摸不透他的心情了。
要知道,当初他们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曾对他只含烟却不抽烟的特殊习惯感到疑惑,如今一见他真的哈起烟来,反而觉得怪怪的。
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他一定是遇上了不顺己意的麻烦事,才会心浮气躁地抽起烟。
是事业不顺遂呢,还是家庭不和睦?
是和女朋友分手呢,还是和太太大吵了一顿?
答案是没人知道的,除了他自己及惹他烦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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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 第一章
牟允中坐在心理医生的正对面,坦然接受对方的打量。对于被人研究这回事,他已习以为常。
林医生的双手交合在桌前,瞪着眼前英俊不凡的男子,考虑了好半天,瞄了墙上指出十点整的钟一眼,才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眼窝,慎重地问:“你确定你刚才不是在开玩笑?”
牟允中不耐烦地跷起二郎腿,反问:“有人会在花钱、任人揭疮疤后,还开得出玩笑来吗?”
“嗯……这种情况不是没有过……”
牟允中霍然起身,大半截身子横过桌面,两手握拳地抵在桌缘,低声对医生道:
“我不是神经病,也不是有钱没处花的凯子,只是一个娶错老婆的可怜男人!所以你别再用那种奇异的眼光看我,我长成这副德行,并非我个人的错。”
“当然,当然。牟先生,请你先冷静。事实上,我得说,有很多男人会非常羡慕你的外表的,你在令贤妻那边受到挫折,并不表示……”
牟允中不接受医生的安抚,坚定地打断对方的话。
“我说医生啊!我来这里不是花钱买安慰,而是来寻求解决之道的。所以你不要净扯一些言不及意的话。还有,我再次重申,她不是贤妻,一个真正的贤妻不会把老公搞得这样疯狂,她名副其实地是个闲在家里什么都不会的怪妻!”
巧得很,牟先生的太太的名字叫“邹娴”,真是巧!从资料上收回眼的林医生举起双掌,表示投降。
“是,好!为了表示你的意识清明,我需要你再将事情重复一次。”
牟允中愠着脸,回绝道:“我拒绝一再反覆不停地转述我和我太太的房事。”
“我是医生啊!牟先生,你千万不要难为情,万事起头难,也许你的经验不足让你误会了你太太的意思。毕竟,结婚快三年才进洞房是慢了点。”
原来这个医生把他看成一个神经兮兮的在室男了!牟允中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跌坐回自己的椅子上。
“我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我从国三时就有一位固定的女朋友,她和我现在的老婆上同一所女中,但大我老婆一届。我和那个女孩子交往有五年之久,但因为彼此间的个性差异太大,所以几次考虑后,我决定和她做个了断,不过却因为她突然赴美深造,我们就此不了了之。此后几年,我没有和任何女人发展出稳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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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那男人呢?”林医生是就事论事,想找出问题点。
牟允中怒视医生好半晌,忍下捶胸的冲动,才要死不活地说:“也没有,除了和我爸有父子关系,和我弟弟有兄弟关系外。如果你想问我是不是有双性恋倾向,直接问无妨。”
林医生偷觑了他一眼,再次强调:“对不起,这真的是例行公事。你刚才说到此后几年,能请你继续说下去吗?”
“我与那个女孩分手后,就过着非常单纯的大学生生活,一路念到研究所后,就去当兵,退伍后,直接进我丈人的公司上班。”
“丈人?”
“喔,那时还不是,不过我们两家是世交,亦是邻居,再加上我父亲在该公司任职,基于诸多原因,让我不能不进那家公司。”
“这么说来,你很早就认识你太太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我是很早就认识她,但离两小无猜还有段距离。而说起距离,她一向不喜欢亲近我。真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娶她!”
看来这位先生是嫌相见恨早了。医生又问:“你刚进来时说过你想和她离婚?”
牟允中针对问题回答,只说:“不离的话,你就等着看我发疯起乩。”
林医生在表上填写了几个字后,又问:“你到你丈人的公司上班后呢?”
“我被分配到行销部去,苦熬了四年,才升到经理的位置。等到我讨老婆成家后,才跟那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说了拜拜,半年后,把这辈子的老本从银行领了出来,开了一家骨董店。”
“这之间,除了和你太太交往外,你有想再跟别的女人谈恋爱吗?”
牟允中将鼻子一皱,耸肩道:“我不觉得那是恋爱。”
这位先生的脾气还其难摸透!
“好,不觉得是恋爱。那你有再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吗?”见牟允中的表情不是很高兴,林医生马上换一种说法,“对不起,我忘了你刚才已说没和任何女人有关系过。
但是坦白说,你在上班期间,难道没对别的女人起爱慕之意吗?”
“我的确曾欣赏一位女同事,但没到‘起爱慕之意’那么严重的地步。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巧被调到南部分公司的话,我想那种事免不了要发生。”
“你会为那段腰斩的恋情惋惜吗?”
“不会。那种感觉就像肚子饿了,想找东西里腹,而正巧有人递吃的给你一样。”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
“那么如果拿你太太、你前任女友,以及那位女同事的感觉相比的话,哪一段感情让你最难忘怀呢?”
牟允中乾咳一声。“我那时几岁,现在又几岁了,怎么比都没标准,更何况我已经忘了第一次恋爱的滋味了。”
“是不是也是肚子饿,想找东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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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二
牟允中支手撑颚,回想了一下,慎重地说:“没那么复杂,毕竟我那时才十五、六岁而已。”
“那现在呢?你有没有觉得肚子饿的时候?”
“林医生,你这不是多此一问吗?不饿的话,我会找我太太下手吗?”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别的女人呢?现在这种一拍即合的事很多,而你条件不差。”
牟允中耸耸肩,无奈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是反抗心作祟吧!尤其是当我一打开公事包,就看见我太太为我准备的东西后,我只有反胃的感觉。”
“她为你准备了什么?”
“保险套!”丢出这一句后,牟允中默观林医生的反应。
医生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牟允中深吸一口气,“她鼓励我出外找乐子,以为如此做,我才不会找她麻烦。”
医生眉头陡蹙,强抑下同情的表情。
“那你怎么反应呢?”
“干嘛要反应!我让它们原封不动地窝在我的公事包里。”牟允中说着弯身拿起公事包翻找起来,同时发起牢骚来。“事实上,我这里还有很多,你如果要的话,不用到卫生所,这里让你免费索取。而且你知道吗?她真是抬举我的能耐,当我是超人,三两天可以用掉一包!”
医生将盒子接过手后,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不能吗?”
牟允中停下手边的动作,回视对方一眼,思索片刻,才说:“这问题问得真好。不只是你,我也极乐意去发掘一个三十三岁男人的极限在哪里。但是很不幸,我没那个机会去了解自己。”
医生听了,不表意见,只是无动于衷地将盒子挪进抽屉里,继续问道:“所以你们结婚三年,一直没圆房的原因是出在你太太身上?”
“她鄙视这种事,认为行房是龌龊下流的勾当。”
“即使是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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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 “答对了!”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忍到现在才有行动?”
牟允中想了一下,“事情总有个开始的时候。”
观察敏锐的医生瞄了他一眼。“你确定这是答案?”
牟允中眉一挑,自我嘲弄地点点头,“自然也该有结束的时候。”
“所以你就利用非常手段来达到非常目的,逼她离婚?”
“那是下下策。我当初的打算是想孤注一掷。如果她能接受我这个丈夫,这段婚姻就有望;如果不能,那就一拍两散。”
“你现在后悔自己所做的事吗?”
牟允中仰望着天花板良久。“这一个月来,我也问过自己不下数十次。”
“有没有结论?”
“有,结论是矛盾。后悔,同时也不后悔。”
“我不懂。你后悔的是什么,又为了什么不后悔?”林医生稍加解释,“恕我问得太仔细,只是我想具体的答案是比较有助于分析情况的。”
牟允中换了一个坐姿,尝试从千头万绪的混乱中找出线头,“我太太原本是很信任我的,我强暴她的那晚后……”
“牟先生,我知道你自觉罪孽深重,但是你不觉得用‘强制执行婚姻关系’会更好听些吗?起码你太太没有对你提出告诉吧!”
牟允中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医生的建议,改了词,“那晚后,我们之间的和谐就不复存在了。”
“和谐?”医生从眼镜上缘瞄了他一眼。他执业多年,从国外看回国内,从直言不讳到言不由衷的患者,可说是形形色色,但就是没碰过一对三十而立的夫妻,能以柏拉图的方式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之后,还自认那是和谐的日子。
林医生忍下了心中的匪夷所思。“牟先生所说的和谐指的是……”
“这事说来话长。我和内人当初会结合,全是为了要将她拉离一桩她不能说不的婚姻,所以彼此心里有数,也因此一开始就明定这桩婚姻只需为期两年。你已知道我打七岁起就认识我太太,虽然她对我若即若离,我却始终疼惜她的遭遇。她娘家虽有钱,却是重男轻女,以至于她始终摆不出娇贵小姐的架式,而且她对她父亲是百依百顺,就连我丈人要把她嫁给一个她极端讨厌的人,也绝不说不。”
“那她后来又是怎么嫁给你的?”
“嗯……首先是我小舅子牵的线,然后有我父亲在一旁煽风点火,但是最后的决定权都在我。我想我会答应的原因是我认为她没那么讨厌我,所以也同意这门亲事,只是在我们之间有一道默契,那就是各过各的生活,不干涉对方的隐私。”
“喔!结果你的冲动打破了这种和谐?”
“也不完全是。其实这种和谐早在一年前就被打破了。因为那时内人已年届三十,能自行动用她母亲留给她的基金,所以我也依约提出离婚的请求,但大概是我刻意强扮出来的正人君子表现让她误会我是一个‘性’趣缺缺的家伙,所以强力说服我打消了仳离的念头。我拗不过她,便同意她撕掉那张协议书。毕竟,我喜欢下班后回家的恬适感觉,而她也习惯有个男人替她拿主意。”
“但你并非真如她所料的那么无动于衷,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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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三
“没错。”牟允中直言不讳地承认。“我们好歹在同一个屋檐下朝夕相处了两年多。
日子虽不好过,但我熬过去了,并且期盼此后可以有个正常的婚姻生活,”说到此,神色黯然的他顿了一下,苦笑地说:“遗憾的是,奇迹并没发生。”
“那么你是为了彼此不再和谐而难过了?”
他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旋即给医生一个肯定的答覆。“不!我想我是为自己伤害她而难过。”
医生往后靠在皮椅上,再次审视眼前的男人。“所以你是因为伤害她而难过了。但先前你也说过并不后悔。这不是很说不通吗?”
“是不大通。可是我得告诉你,当我回想起和我太太结合时的那一刹那,那种解脱的感觉,是我很久没有感受过的经验,我甚至有种想大哭大笑的冲动。更荒谬的是,我还把自己想成了牛郎,而她是织女,好不容易才求得在那座该死的桥上相遇的机会。因为我天真地妄想,原来我的婚姻还是有希望的,还是有前途的。结果……”牟允中两眼泛红,强咽下一声哽咽,沉静地说:“那次后,我被她骂得一文不值。”
听到这里,医生真的是忍不住了,他抽出两张卫生纸,一张递给牟允中,一张则是放到自己的鼻子前,用力擤了一下,犹豫地问:“她骂你什么?”
“强盗、土匪、色狼、你去死!骂得人顺口,听得人顺耳,不是吗?”牟允中调侃自己。
林医生迅速瞥了牟允中一眼,突然有个新的想法。“牟先生,你太太是不是曾经历过不幸的事情?所以让她这么怕男人。”
牟允中看了医生一眼后,将眼睛挪到自己的鞋尖处。“对不起,林医生,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譬如曾遭受男性的虐待、被男人玩弄抛弃,或者一些不幸事件之类的。”
牟允中双手交握在腹间,双肩一耸,“应该没有。”
林医生微抬起审视的眼,扫向牟允中。“你怎么这么肯定?”
“我说过她以前很信任我,对我是有话直说的。而且我是我太太的第一个男人。所以如果有任何不对的话,应该是心理障碍的成分多于生理。”
“喔!”绕了半圈,他这个专业医生都还未敢下结论,病人已知毛病在哪儿了。不过,对方若不肯说真话的话,他实在不知从何帮起,“没有与牟太太深谈的话,我实在不知道为何她会这么排斥亲密关系。也许你可以再告诉我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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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 听医生跳过类似刚才的问题,牟允中像是松了口气地说:“她有洁癖。我们家向来一尘不染,凡是宴客过后,不论多晚,她非得再三掸过沙发才会关灯就寝。”
“你认为这是症结所在?”
“谁知道,反正有时候我会被她弄得神经兮兮的。”
“你可以描述一下你老婆吗?不管好与坏,把你对她的感觉说出来。”
“她是个大家闺秀型的女人,不抽烟,也不赌博,连股票市场都不肯上,但是对直销销售人员而言,她是一块超级大金饼,怎么刮都分不完。当其他女人为了悦己者容的理由穿金戴玉、美容健身、上街大血拚时,她可以穿着一双烂拖鞋,跑遍台北市的保险公司,只为自己买一张全险。她这么做的理由是,如果她这个做太太的不幸翘辫子,那么我这个做丈夫的不必跑去澳门赌马,就可以变成全台湾最有钱的鳏夫。如此大费周章只是想表达她是在乎我的。但是林医生,我请教你,如果你有这种‘闲内助’的话,该怎么办?”
“我会很高兴,起码人财不会两失。”林医生本来的意思是想幽他一默的,但玩笑开得不是时候,马上招来牟允中的怒视,连忙正色地说:“但……这种事嘛,实在是因人而异的。”
牟允中缓缓撤去想置医生于死地的表情,张开乾涩的唇,继续刻板地说:“她有时会到市贸附近的大楼教授插花课程,和一票女性朋友聊天,其余的时间全都花在理家、煮饭、洗衣、买菜等工作上。”
“你不喜欢她这样吗?”
牟九中将双手一摊。“谈不上喜不喜欢,只要她高兴就好。”
“听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很好奇,到底……这些年来,你们是怎么维持和谐关系的?我是问,你怎么肯愿意忍那么久?”
“那很简单,只要把我和她想成是一对过了更年期的老夫老妻,包准行得通。”牟允中自嘲地说。
“即使你清楚自己是个三十三岁、有着正常欲望的大男人?牟先生,这对任何人而言都是不容易办到的,所以我觉得你没必要苛责自己,增加心理上的负担。你应该放宽心,试着去取得她的谅解,让她知道她错失了多少美好的时光。”
“这我已很努力在试了。”
“那么成效应该不差才是。”
“是不差。”牟允中冷嗤了一声。“她的谅解方式就是照样在我的公事包里塞套子,然后为我物色一个情人,好发泄兽欲。”
从八点半起至目前十点半,整整听完眼前的男子的叙述后,林医生已无话可说了。
他倒觉得该来跟他谈一谈的人是牟太太,而不是牟先生。
“牟先生,不知道你下回愿不愿意带牟太太走一趟本中心。我想夫妻之间的问题,若能一起探讨的聒,解开心结的成功率会比较大。但这也得视当事人是否愿意配合我们医生而定。”
牟允中很平和地看着医生,但太平和了,有点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已经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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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四
林医生吓了一大跳,整张脸充满了疑窦。“真的吗?可是我不记得最近有替姓邹的小姐问诊过啊!”
牟允中抓过西装外套,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挂号卡,往前一递。“她用的是假名,叫陈月倩,和我妈的名字一字不差。”
“陈月倩!”林医生喃喃念着,从后面的柜子里抽出一份档案,翻阅了片刻,考虑了几秒才缓缓地说:“我记得她。她说她是个可怜的有钱女人,老公当年是为了钱才和她结婚的,婚后需索无度,而且有施暴的习惯。她来找我纯粹是想询问,用什么法子可以转移她先生对她的注意力,或者让她能配合她先生。但是我可以老实告诉你,她和我其他的中国客人一样,害怕说实话。”
“她当然没说实话!该死的她,竟把我说成那么低级!”牟允中狠咒一句后,站起身,不悦地对医生说:“所以那些发泄管道的馊主意,都是你出的罗?”
“当然不是,我没有给她任何意见,只是指点她一条路,要她去找专业性学人士,与她先生好好沟通。此后,她就没有再来了。”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三个礼拜前吗?”
因为这种推论与她真正当上牟太太的日期不谋而合。可是医生给他的答案却让他暗吃一惊。
“喔,不,没那么近,应该是三个多月前。”医生随手翻了一下档案日子。“正确日期是三月二号。”
“三个多月前?三月二号!那么早?”牟允中在心中纳闷着,不明白邹娴为何会挑那天来看心理医生,而且潜在动机是什么?
那一天其实不具任何意义,但若往前推一天的话,就有了!三月一日是他的生日,也是他第一任女朋友范姜云从国外回来,打电话叙旧的日子。
那天晚上,用完晚餐后,邹娴依惯例坐在小茶几边阅读杂志,而他则是跷脚看电视转播的足球比赛。
一阵电话铃响后,他从表情怪异的邹娴手中接过话筒,一认出是老朋友范姜云的声音,他当场兴奋的怪叫一阵,便和前任女友在线上聊起天来。他们天南地北、滔滔不绝地说着,连邹娴何时进房睡觉,他都不知道。
最后,他们决定见个面,上啤酒屋把酒畅言一番。本来他是要带邹娴一起去的,但她却睡着了。于是,他只好单独赴约,一直到凌晨三点才入门。
由于怕吵到她,他便睡在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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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她会不会误会了什么?牟允中愁着眉想。
林医生不想催他,但是眼看差十分就十一点了。
“嗯……牟先生,时候不早了,我们可以下次再谈吗?”
“喔!”牟允中恍然回神。“当然,当然。时候的确不早了,抱歉把你拖得这么晚。”
他掏出几张千元大钞放在桌面。
电话铃正好响了起来,医生掏出自己的行动电话,低声下气地回应了几句,说他马上回去。
牟允中见状,捞起了外套勾在肩后,跟林医生挥一下手,便步出问诊室。他推门而出,站在人行道上反覆思考同一个问题:为何邹娴会早在三个月前来找医生,而不是在受他骚扰后才来看呢?
一阵铃声又响了起来,这回换牟允中掏出自己的行动电话。
“我是牟允中,哪一位?”
电话彼端的人支支吾吾的。
于是他再次大声问了一次,“牟允中,哪一位?”
“允中,是我……”
从话筒传出的声音细如蚊蚋,但仍让他认出来了。“邹娴?”
“嗯。”
他气归气,但还是很关心老婆的。“聚餐还没结束吗?”
“结束了,你……可不可以来接我?”
他考虑一秒,吁了口气,强迫自己忘掉她说他有需索无度和施暴的习惯。“可以。
现在天色很暗,你就在餐厅里面等我好了,别站在外面,吹到风可不好。”
“允中……可是我现在人不在餐厅‘里面’。”
“那你在哪里?餐厅‘外’吗?”
“不是。我在……我在……”
“在哪里?忠孝东路,还是敦化北路?”
“都不是!我是在中山分局里面。”
牟允中好久不吭一句话,最后才忍不住冒出难听的字眼。
“你跑去中山分局干什么?告我牟允中强奸你吗?那你也蠢了些,我们家住景美,中山区的警员没时间管到文山区的案子。”正在气头上,他已顾不得其他人的眼光。
“不是啦!允中,你不要生气嘛!我和朋友出来玩,但是碰上警察临检,由于我没带身分证,他们不让我走,就算我说我已年过三十了,他们还是要我走一趟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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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五
“太荒谬了!安分守己的老百姓上正当场所聚个餐,也要受到这种骚扰吗!”
“嗯……允中,这也不能怪他们啦!事实上,我们去的餐厅并不是很正当的。”
“你不是去T·G·I·Friday's?”他嗅出不寻常,口吻严肃得像个做爹的。
而邹娴的声音则小得太过谨慎了些。“我早上跟你提的时候,有多加T、G、I这三个字母吗?”尤其她念出那三个字母时,彷佛踩在地雷上似的。
没有T·G·I·三个字母的星期五餐厅+不是很正当的场所+警察临检,这三个条件都成立后,可以归纳成什么?
沉默好半天的牟允中终于搞懂他老婆的意思了。于是,他严厉地问:“你去那种场所做什么?让人嫖,还是找牛郎?”
牟允中沉稳的声音和他脸上的表情简直不成正比,他快被邹娴气得爆炸了,一手叉在腰间,便在人行道上来回踱步,恨不得一手砸烂电话。
“你不要生气嘛!”邹娴的声音畏怯哽咽。
牟允中则是欲哭无泪,无奈地对着话筒里的声音呼喊:“你给我一个不要生气的理由!给我啊?”
对方只是一迳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老天爷!我牟允中是造了什么孽,你要塞一个这样的老婆给我!不温自己老公的床,反去找野男人!你说!你到底是妓女,还是圣女?”
“允中……”
“别要我现在去带你出来,否则我会掐死你。”
“那怎么办?我不要在这里……”
“去找你那个有通天本事的弟弟,去找你那个完美无瑕的父亲!别要我再像个白痴一样,为你四处奔波、掩盖事实。”
他猛地关机,气得将行动电话用力往地上砸,压克力碎片登时四裂开来,就像他的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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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 第二章
一阵尖锐的煞车声吱地刮过马路,接着传来摔上车门的撞击声。
牟允中大手爬梳头发,在车头附近徘徊两圈,才拖着迟缓沉重的步伐跨进警分局。
嘈杂的人声充斥四处,他以谨慎的眼四下梭巡,才看见留了一头披肩长发的邹娴坐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
她一脸疲惫,妆早脱了一半,由于身上穿着时髦的裤装,使她看起来年轻十岁,而她平常居家的模样就已经很年轻了,也难怪人家不相信她已三十一岁了。
牟允中走向一位警员,递出他和邹娴的身分证,说明来意,征得警员的同意后,才走到她面前,不发一语地从裤袋里掏出手帕,往前一递。
邹娴没精打彩地抬起头,看见来人时,眼睛眨了好几秒,猛地起身扑向前,倒入他怀里,边哭边笑地说:“允中,我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牟允中下意识要举手抚她的头,但及时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于是强硬着头皮说:
“我们之间是完蛋了,理不理的结果都一样。你先把眼泪擦乾净,然后跟我回家就对了。”
听他这么狠心的下通牒,邹娴的泪又淌了出来,但是众多人前,她不敢哭得太嚣张,一直到跌坐进牟允中的黑色BMW后,才破声哭出来。
“允中……你听我解释!给我一次机会。”
正操控着方向盘的牟允中不说话,恼火地扯掉领带徒后座一丢,直到驶过三个交通号志,才咬牙地说:“邹娴,你最好闭上嘴巴,若再冒出一个字,明天社会版的头条新闻就会多一桩交通事故出来!”
一进到家门后,邹娴噘起嘴巴,就要往自己的卧室冲去。
牟允中大力锁上门后,回身叫住她,“做什么?事情还没解释清楚,你又想做缩头乌龟了!”
邹娴揪着包包,苦着一张脸说:“是你要人家闭上嘴巴的啊!”
“打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这么听我的话了?我要你闭上嘴巴,是因为我在开车。你聒噪的哭哭啼啼,是想让我一路在罗斯福路上撞车撞个过瘾,是不是?等一等,我话都还没说完,你又要去哪里!”
她一派圣洁地打从火冒三丈的老公面前经过,朝落地窗迈去,大力拉上窗户和窗帘,才理直气壮地回他一句,“没有我在关窗户吗?”
“关窗户!”牟允中无奈地弯下身子,将大手摊放在大腿上。“这个节骨眼,你竟然还有心情理那扇该死的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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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六
但她的理由可多着呢!“最近大楼管理法案才宣读通过,现在凌晨一点了,吵到人家不好意思。”
“去他们的不好意思!”牟允中不客气地脱下西装外套,摔在地毯上,见老婆露出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挪步要来捡时,伸出一指警告道:“你敢捡我的衣服,试试看!”
“允中,我今天还没打扫过,衣服会脏的。”
“就让它脏!”
“怎么行,衣服又不是你在洗!”她将他的长指往下扳,无视他的威胁,弯身拎起衣服往沙发椅背上一放,满意地看着那件衣服。“你瞧,这样不是好多了吗?你要不要来杯热牛奶,或可可?喔,对了!我忘了替你准备拖鞋了。”话毕,她又往鞋柜冲去,翻出他的便鞋。
“邹……娴!”牟允中抢过那双拖鞋,一把将她扯进客厅,双手搭上她的细肩,用力将她压坐在沙发上。“你存心想惹毛我,是不是?”
“才不是,我只是想喝水。你要不要也来杯水降降火气?”她试着挣扎地站起来,但被下颚紧绷的他猛推了回去。
“不许动!”他命令道。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允中,你干什么?你把我弄痛了,你知不知道?”
他鼻口翕张,活像一只被人踩到尾巴的喷火龙,抬起右脚一步跨上沙发垫,大声斥责:“把你弄痛又怎样!又不是豆腐做的,掐一下会皮开肉绽吗?”
邹娴被他绝无仅有的凶样吓傻了,歇斯底里地抱怨,“你……你……你干嘛对人家那么凶……”彷佛发现了一具死尸,她惊骇地惨叫一声,“讨厌啦,你又把沙发踩脏了!”
“对!我就是要踩脏它!而你就给我坐在原位,那儿也不许去。”
邹娴大张的嘴倏地合起往下撇,右手搭在肚子上,左手揉着头,抱怨着,“可是人家口好渴,头好痛,刚才喝的XO又把我的胃搞得好难受,我一定得喝杯水,不然准会失眠。”
又是这种情况!
每次他想大吵一架时,她就有本事冒出一大堆五四三之类的问题。牟允中气馁地摇摇头,白眼一翻,紧盯着吊在天花板上的灯饰数秒,才把持住脾气。
“好,我帮你倒水来,这一次,你别想轻易打晃过。”说完,他转身往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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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喔,对了!别忘了还有胃药哦!”邹娴不知死活地又补了一句,害牟允中差点想提着菜刀出来吓吓她。
一分钟后,他放弃拿刀亮相的主意,改端一杯白开水、一锭胃药及一杯黑咖啡出来。
邹娴从他手中接过药,瞄了一下他的杯子,怪声嚷道:“允中,现在都一点了,你喝咖啡做什么?”
“做什么?咖啡是兴奋剂,你说我这么晚喝咖啡是为了什么?”他讽刺地微微扯唇,冷嗤地说。
邹娴防备地瞄了他一眼,正襟危坐地吞着药片,两手握着杯子,咕噜咕噜地将水灌下喉。等到她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搁后,像没发生任何事似地说:“好了,我们俩累了一天,也该回房休息了。”
牟允中的心情很恶劣,他想砸东捣西再狠狠拿自己的脑袋去撞墙,但是上一次发癫过度的教训将他的怒气强压了回去,迫使他以言语来恐吓她。
“回房休息?你这是在对我提出邀请吗?”
“邀请?!”她的嗓音突然提高,整个人挺得跟木棍一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答应不再乱来的吗?”
乱来?要老婆尽点义务也叫乱来!牟允中一脸愤怒。“那又怎样?不表示我没资格回房睡吧!”
“允中,你……别闹了!你说要给我一些时间适应的。我……人家……还没准备好……”
话还没说完,她就抓起身旁的抱枕,低头轻声啜泣。
邹娴的眼泪一向说来就来,调控自如得像装了水龙头的蓄水塔,让牟允中佩服得不得了。
从他懂事起,严父慈母就耳提面命地一再帮他洗脑,说与男生打架,只要手段正当,即使打输对方都是光彩的。若能赢的话,当然是光耀门楣的事。但若跟女生起了冲突,不管对方是个多么厚颜无耻的番婆,也绝对得再三忍耐到底,不必跟她们一般见识。就是这么一条不平等的家规,让他对女人的眼泪没法度。
他极度容忍地解开衬衫的扣子,不耐烦地说:“拜托,现在各地方都缺水,你可不可以别任意泄洪?”
但邹娴听而不闻,香肩仍抖个不停,搞得牟允中不得不将态度放软。
“好,我的确曾那样跟你保证过,但这不表示你可以跑到外面去找别的野男人。”
受到这样的指控,邹娴惊愕不已,头一抬便大声否认,“我才没有乱找野男人!”
“敢说没有!”牟允中将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上,黑得发亮的液体猛溅了出来,弄得他脚下的灰色地毯到处是晕开的黑渍。“你最好一五一十地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出来,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回邹娴只是瞪着那块地毯,不再吭一句话。
牟允中趁她的泪液还来不及复制的当口儿,起身一屁股坐到她旁边,摊着大手问: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样天杀的理由要跑去那种场所,甚至拿我的薪水去贴小白脸?”
邹娴以手揩拭泪水,梗着喉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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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七
“我又没有动用你的钱去做那种事。你给我的钱,我都用在持家上,缴了房贷后,剩下来的钱也帮你存进银行了。我知道有些太太会存些私房钱,但我没有那么做,所以不可能拿你的钱去贴小白脸。”
那当然!她生母童玄德留给她的遗产起码可以买一架F十四战斗机,岂会在乎他那份微薄的薪水袋!牟允中没好气地想。
“够了,邹大小姐,我是问你为什么,你别净扯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来规避我的问题。”
“我……我这么做还不是全为你好!”
“为我好?”牟允中简直要咳出血来了。“你当我脑袋生虫长茧是吗?会听你胡扯!
那简直就像潘金莲跑去跟武大郎说,她全是为他好,才和西门庆有了奸情。”
“拜托!这完全是两码子的事。”邹娴揉着太阳穴。
“没错,这的确是两码子的事。至少武大郎的不举让潘金莲有个出轨的藉口,但你没有!”
“没有什么?”邹娴颇不识相地抢白。
“没有不举的丈夫!”牟允中气得头顶快冒烟了,他觉得自己和邹娴好像不是在说同种语言。“我实在搞不懂你的居心何在!你先是摆出一副清高圣洁的模样,让你的老公做了将近三年的云水僧,现在,你好像认定他已修炼成仙,又决定将他当成绿头神龟,摆上神桌供养。”
“允中,我没有那个意思。你别发火,听我解释嘛!飙得那么大声,你教我明早怎么出门买菜嘛!”
“怎么出门买菜?你死要面子,只在乎别人如何看我们,对不对?”
“我当然要在乎啊!这幢大厦住了二十八户人家,其中九户是离了婚的单亲家庭,另外九户是不婚贵族,三户是给人家包养的小老婆,剩下来的才是包括我们在内的七户正常家庭。每次开邻里大会时,就有人告诉我,说我们的存在让他们羡慕得要命,也让他们开始相信婚姻制度。你说,我们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去毁了人家的期望呢?”
“哦!所以为了满足别人愚蠢的期望,我就得忍受这个没有爱与关怀的婚姻关系吗?
拜托,我不是种族部落里的图腾,更不是殉道者,你可不可以饶了我,再另外找个和你有着相同‘病态理念’的笨男人,去共同实践你柏拉图世界的信条?”
“不要!”邹娴固执地拒绝,无视牟允中几近疯狂边缘的模样,提醒他道:“我们已有夫妻之实的关系喔!你不可以当我是块破抹布,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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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谁把谁当破抹布来着了?牟允中好想抽出臀下的坐垫盖住脸,把自己闷死算了。
但个性使然,这种事他只能当梦在作,无法付诸行动,再说,他若先下阎罗王殿报到的话,全台湾最年轻有为的鳏夫就得换人做做看了,这么“好康”的事他怎能白白便宜了顶他位的人?
所以他当然还是坐在“贤淑温婉”的老婆面前,板着一张臭脸说:“你是个刚拆封的高级毛巾,离臭抹布还有段距离。”
邹娴这才消了一丁点的气,抬头瞄他一眼,一语双关地探问:“所以你不会说丢就丢,对不对?”
“没错。”他被惹毛了,不客气地提出警告,“但你若再拖拖拉拉,我连包装纸一齐扔!我最后一次问你,你为什么出入那种声色犬马的场所?”
“没有啊!”她猛吞口水。“朋友找我一起去的嘛!”
“什么样的朋友?在哪儿认识的?”
“在……是在插花那里认识的。”
“哦,是吗?那从今以后你休想去教插花了。”
邹娴苦了脸。“不是的,我记错了,不是插花时认识的,而是上健身房做三温暖时认识的。”
牟允中不相信,但还是顺着老婆的话问:“认识多久了?”
“嗯……”几乎一辈子了!但她还是不得不咬紧牙根,改口说:“才两个月而已。”
“哈!‘才’两个月而已!才两个月,她就能把你哄去那种场所,如果超过半年,改明儿个我是不是得上销金窟把你拖回家来?!”
“允中,你完全误会了。不是她带我去那里的!”
“你是个路痴,除了上市场买菜外,若没人带过一次路,根本到不了那儿。”
“我可以叫计程车。”
“是没错,不过她也可以先绕到这里来接你。所以别再找藉口替你的朋友掩饰罪行。
她结过婚没?”
“结了。”
“几岁了?”
“快四十五了。”
“什么?”牟允中难以置信地皱起眉头,“四十五岁的老太婆了,还这么风流!八成是死了老头的寡妇按捺不住寂寞。”
邹娴的口气忽地一粗,“你乱讲!她老公活得好好的。”
“好好的?哼!那准是‘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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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八
邹娴狠狠地回瞪他一眼。“别乱猜,人家夫妻生活美满得不得了。”
“骗死人不偿命。生活美满,她会带你去那种场所鬼混?警察一来,就把你丢在那儿见死不救。”
“我要跟你说几次你才会懂!不是她,全是我自己的主意,是我拜托她带我去的。
她因为有驾照,所以才没被留下来。而且对方的先生也在家里等,不能因为我的小事就引起人家的家庭纠纷吧!”
“你在替她找藉口!我要对方的电话号码,跟她丈夫检举她是如何带坏人家妻小。现在就给我,没有但是。”他的手伸得长长的。
“允中……现在都那么晚了,别吵人家。”她一脸坐立难安,双手摩挲了大腿的布料后,又不安地撑着额头。“不要逼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有难言之隐。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有没有下次无所谓。”他无动于衷,铁了心肠地来回挑动五根手指,跟她催电话号码。“现在就写给我,否则,不是离婚就是合床睡。随你挑!”
她不要离婚!但是合床睡又让她紧张得发起抖来了。考虑良久,她才报出一个电话号码。
他坐近电话旁的沙发椅,拿起话筒就按下了键,趁着嘟声大响时,还回头问了句,“她怎么称呼?”
“嗯……”邹娴吞吞吐吐。
他口气一紧,“怎么称呼?”
“邹太太。”
正巧电话彼端有人拿起话筒,一个男人发出沙嘎的低音询问:“喂!找哪一位啊?”
“我找邹太太,麻烦你叫她听电话。”正冒着火的牟允中不顾礼貌地下着命令。
对方似乎对他的态度很不以为然,轻咳一声后,才慢条斯理地说:“对不起,内人睡得正熟,我是她先生,有什么话我来转达就行了。”
“那好,我告诉你,你太太她很没有规矩……”
“喀”地一声,电话线便被人切断了。
牟允中怒不可遏地仰头瞪着邹娴,拨开她放在切话钮的手,再次按了重拨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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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允中!拜托你,别闹了!你挂上话筒,我马上一五一十地跟你说清楚。”她伸出双手要抓过电话线。
但他一把推开她。“来不及了!手走开……”
邹娴踉跄坐到沙发上,费力地喊着:“允中,他是我爸……”但已太迟了!
线路一通后,对方不等牟允中说话,就自动报了名。这次换了一个较年轻的声音。
“喂!我是邹怀鲁,找哪一位?”
牟允中闻声吓了好一大跳,一下子讲不出半句话。
“喂?喂?有人在那儿吗?”对方见仍没人应声,试探地问了句:“是为盼吗?怎么不说话呢?”
牟允中一听到妹妹的名字,当下深吸了口气,搞不懂情况地摔下话筒,身子一挪,就朝老婆那儿坐了过去。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干嘛给我你家的电话号码,害我差点就在这凌晨一点的时候,对着你爸吼出我的名字!好险后面那通是你老弟接的。”
“我不是要你别打这通电话吗?”
“你故意错报电话号码给我。”
“我没有!唉,事到如今,我只好跟你说清楚了。”邹娴豁出去了。“陪我去餐厅的人不是别人,是我二妈!”
牟允中倏地弹身而起,难以置信地对她的耳朵大叫:“你二妈?!”
邹娴首先塞住自己的耳朵,然后勉为其难地承认:“是,是我二妈。所以我才不要你打那通电话的嘛!你若跟爸乱扯,他一定会逼二妈说的,那样我干的好事就会被揭穿开来,以后我就没脸回娘家了。允中……求求你,不要破坏我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说来说去,她顾忌的不是她父亲和继母的家庭问题,而是害怕破坏她在她父亲心中的乖乖女印象!
对于自己娶了一个有恋父情结的老婆,牟允中除了深感无奈外,更觉疲惫。
“允中……”
他闻声紧盯着局促不安的邹娴,裤管一拉,再次跌坐沙发上。他全身乏力地将头置于膝间。“说吧,我正洗耳恭听着。”
“允中,我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你,因为我始终没办法扮演一个正常妻子的角色。虽然……虽然你最后……”
“虽然我最后还是强迫你就范。”他黯然地接口。
她倏地转头面对他,赶忙解释:“但我不怪你,真的,从来就没有过……嗯……也许刚发生时很想不开,但是没隔几天我就不生你的气了,因为最起码这是你应得的。”
“我应得的?”牟允中忽地仰头大笑了一声,为的是掩饰他心里的苦。“你在颁发热心服务奖吗?”
“不是的!这三年来,你对我照顾有加,下班后还特地赶回家教我做菜,平常忍受我的任性不提,还在你父母亲面前净说我的好话。允中,你的体贴与所作所为,我现在都牢记在心里,不敢再视为理所当然。”
“你岂止不敢,你简直是变本加厉!”他冷冷地讥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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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邹娴眉头深锁,一脸冤枉。“每当你心情不好时,我哪一次不是忍气吞声地退步?”
“我不要你装模作样的忍气吞声,我要大大吵一架,吵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像现在,我只要听你的解释,为何跑去那种餐厅?其他陈腔滥调,你可以省给下一任老公!”
邹娴仓皇地回身,猛地揪住他的手,“不要!我这就说,你不要发火嘛!我去那里不是真打算找男人的,只是想找一个男人练习调情罢了。”
“练习调情!这是什么歪理?”牟允中一脸要休克的表情,大手甩掉她的碰触,比了一下自己。“我的身体哪一部分的结构让你看不上眼的?你要学习调情技巧,来找我这个现成的老公练习不是更省钱吗?干嘛让别的男人摸来摸去的,吃你的豆腐!”
“嗯……允中,事实上,是我摸他,不是他摸我。”
牟允中闻声大眼一瞠,“妈的!你最好别让我知道那小子的名字,要不然我非得宰了那小子不可!”
“允中!别忘了,是我主动的,不是他!”她好言好语地再次提醒他。
“那我更有理由宰他两次!你是我太太,我们结婚那么久,过街时,你连我的手都不肯牵,却跑去对别的男人上下其手。你从实说,你让那个男人占了多少属于我的东西?”
“没有,我们只聊了一下天,我的手才刚摸上他的咽喉,一批警察就闯进来了。”
她试着表演当时的动作,轻触上他的咽喉。
他忍下积在心头的怒火,一把抓住她的手,慢半拍地说:“哈!感谢那批英明有远见的警察,要不然我下辈子稳当定乌龟了。”
“你不会变成乌龟的,我二妈也在那儿,她不会让情况演变到那么荒唐的地步的。”
“喔!那么说来,我老婆还挺有良心的嘛!只摸一下,没有出轨行为,所以老公绝变不成乌龟,只不过是个孵不出龟仔的鳖蛋!”
邹娴一愣,盯着他醋意大起的模样不语。“允中,你正经一点好吗?我跟你保证,你没有损失任何东西。”
“不成,我要亲自检查,才能确认有没有损失。”他一回身,挺起胸膛便将她压进沙发里,动手拉扯她的衣服,想找出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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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个宝宝 LV.24 邹娴吓了一跳,有监于前次的经验,她聪明地不再扭身抗拒,迅速启唇解释:“允中,求你别这样!我还是很怕男人碰我,我不希望事后让你误会我的反应,以为你又干了十恶不赦的事。你千万得镇静下来听我解释,我之所以花钱找人练习,就是决心克服我愚蠢的恐惧,直到我习惯那种感觉后,再去面对你。因为像你这样一个好男人,该拥有的是一个更正常的妻子,而不是个神经兮兮的泼妇。”
她话一说完,他的大手同时自她裤腰间的扣子撤去,罩住大脸后,猛吸了一口气。
“拜托你别再做这种事。我什么关系都不求,只求你对我表达最基本的尊重。如果你连我最起码的要求都不能配合的话,我不知道这样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邹娴一听他暗地发出饮泣的声音,更加愧疚了。
“喔!对不起,允中,我不是故意的。我喜欢你,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你,如果能够自我控制的话,我早就是你的人了。但是……”
“但是你办不到,尽管你再怎么对天宣称喜欢我,你还是办不到,如同我再怎么恳求你去看心理医生,你还是依然故我。”
邹娴往他的宽肩靠了过去,暗地吸入他独有的男性气息,然后尝试让他了解自己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允中,我去过了,但是我就是没有话对医生说。”
“那也没必要对医生撒谎吧!”他深沉的双目一动也不动。
邹娴愣了一下,脸色一沉。“你调查我?”
他不否认。“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又为了什么原因上林医生那儿?”
“我没有在逃避。我上林医生那儿,只是想寻找和你相处的方法罢了。”
“是吗?不上婚姻谘询中心,反而上心理医生那儿,你不觉得你找错地方了吗?”
“是啊,是找错地方了,我以为心理医生也做婚姻谘询,能给我一点意见,但我一进去就发现我错了。”
“是吗?但你还是撒了不必要的谎,尤其是有关我隐私的那部分。”牟允中咄咄逼人,又是一副质问的口气。
“那是……那是因为我发现自己走错了地方,才随便扯一些话出来的。你知道我的个性,我只是比一般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来适应环境和角色的转变罢了。”
“这藉口听起来是很合理,实际上却狗屁不通。三年的时间对你来说还不够长吗?”
他说着抓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拔腿站了起来。
“允中,你不相信我吗?”邹娴仰头看着他严肃的面孔,发现寒霜罩面的他里了一层哀莫大于心死的冷淡,这表情与态度是邹娴不曾见识过的。
这回她恐怕真要失去他了!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老是在敷衍我。你打着如意算盘,以为找个男人练习技巧后,再回来用在我身上。如果行得通的话,你就可以逃过看心理医生的命运,对不对?”
“不对!看医生对我没有任何益处。”
“邹娴,你看着我的眼睛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怕什么?”
邹娴猛烈地摇着头,仓皇地低喊:“没有,我没有怕什么事!就算有,我也记不得了。”
他抬手轻轻放在她的肩头,哄着她:“好!那就再去看一次医生,这次我陪你去。”
两行泪滚下它的脸庞,“我不要去。允中,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