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字仇杀队》的这副面具我们都认识。
近年来,这副面具越来越多地出现在游行示威和抗争运动中。在英国国会,在美国华尔街,在印度,在埃及,在土耳其,在委内瑞拉……
它为走上街头呐喊的年轻人带去力量,也让另一种人闻风丧胆,少数国家甚至明令禁止穿戴和贩卖它——明明是部讲述推翻暴政的电影,明明是个为正义献身的角色,明明是张塑料面具,怎么有些家伙就心虚了呢?
《V字仇杀队》改编自阿兰·摩尔和大卫·劳埃德的著名漫画,而“V”的面具灵感则来自英国历史上一位著名“叛国者”——盖伊·福克斯。
1605年,他策划炸毁英国国会并杀死国王詹姆斯一世,却在行动前夕被告发而功亏一篑,史称“火药阴谋”。
英剧《火药》
随着时间推移,盖伊·福克斯被浪漫化为悲情英雄,他的形象也往往与无政府主义联系起来,成为民众发泄不满的载体。但甭管怎么说,一个运气糟糕的“恐怖分子”却在四百年后化作自由之象征、革命之标识,也许这就是面具的魔力所在吧?
今天,就和大家聊聊电影中那些经典的“面具”。
《月光光心慌慌》中的小白脸,是一位典型的爱戴面具的杀手。2018年万圣节档期上映的是系列第11部,它跳过了之前所有续作,接续初版故事。
影史上有很多面具杀手,要说他们的面具是怎么来的……可谓五花八门。
有的是刻意为之,《德州链锯杀人狂》的导演托比·霍珀阐述创作理念时说:“影片构思的年代,发生了水门事件、石油危机和越战,看了那些耸人听闻的新闻照,我觉得,人才是魔鬼,只不过戴着面具而已。”
有的是导演的个人趣味,温子仁为 《电锯惊魂》中的电锯先生设置木偶面具,就是源自他的“木偶情结”,后来的《招魂》和《死寂》都佐证了这一点。
有的是剧情需要,《沉默的羔羊》需要防止拔叔咬人,于是给他戴了个嚼子面具,而嚼子就是防止牲口咬人的,至于戴上面具后突出了拔叔在灯光下闪烁的双眼,那就是意外之喜了。
还有的理由就很奇葩——嫌化妆太麻烦,所以《13号星期五》里的杰森戴上了面具。
惊悚片剧组往往都很穷,《月光光心慌慌》的制作费不过30万美金,剧组到服装店给梅尔斯买便宜衣服,顺手买了店里最便宜的面具,价格两美金。那是1966年版《星际迷航》中威廉·夏特纳的面具,然后剧组把脸喷成白色,梳理头发,修整眼孔。
当然版权费也是没给的,夏特纳透露,他起初不知道肖像被用在这部电影里,不过被告知后,他感到很荣幸。
《惊声尖叫》剧组的运气也很好。编剧凯文·威廉森在剧本中,只提到面具杀手,并没具体描述戴的是啥悟脚面具,于是剧组的首要任务就是为杀手物色一个面具。
制片人在加州寻找外景地时,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个鬼脸面具。导演韦斯·克雷文很中意这个面具,可面具的版权属于趣味世界(Fun World)服装公司。
《惊声尖叫》的剧组很老实,他们付了版权费。这个面具视觉冲击力相当强,综合了爱德华·蒙克的名画《呐喊》和平克·弗洛伊德专辑《墙》的封面,看上去既像在尖叫,又像在哭泣。
《13号星期五》的面具则是得来全不费工夫,碰巧剧组里有个冰球球迷,他建议给杰森戴个底特律红翼队守门员怨遮的面具,效果得到全组人一致点赞。
其实,戴着面具追杀人挺不方便的,视野盲区更大,很容易让猎物藏在暗处或让他们给跑了。
在1974年版《德州链锯杀人狂》中扮演杀人狂的贡纳·汉森应该对此深有体会,他的乳胶面具很碍眼,进门时经常绊跤。
既然如此,为啥连环瓣厘恨杀手老戴着面具呢?
首先,按照剧情设定,很多杀手从小就戴着面具,即使那时他们还没走上杀戮之路。比如《德州链锯杀人狂》里的人皮脸杀人魔,从出生便长相有缺陷,为了不让他吓到小朋友和家人,被迫戴上面具(那时面具还不是人皮做的)。
《德州链锯杀人狂》可谓是现代恐怖片中一切面具杀人魔的鼻祖。而这部电影本身,是有现实依据的。
那就是爱德华·盖恩,史上最著名、最凶残的连环杀手之一。他虽然长相没缺陷,但生活有缺陷。
他母亲是个忠实的天主教信徒,憎恶女性、控制欲强,导致盖恩从未接触过异性。
在母亲死后,他为了填补母亲去世的心理缺口,从偷尸体逐渐发展到杀人,还把尸体剥皮制成面具——对他来说,戴上面具就意味着自己获得了死者的身份和性别。
盖恩一案影响了之后许多大名鼎鼎的恐怖片,除了《德州链锯杀人狂》之外,《惊魂记》里诺曼·贝茨假扮成死去母亲的行为,《沉默的羔羊》中的变态杀手“水牛比尔”,都来源于盖恩。
1974年的恐怖片《癫狂》(Deranged)虽不著名,水准也一般,却是最忠实再现其作案细节的电影,有不少剥皮剖尸的恶心戏份。
面具跟连环杀手扯上关系的另一个原因是,在19世纪中叶(以及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出生时的外表缺陷,被视为魔鬼的诅咒和不洁的征兆。
当这些面貌缺陷者长大后,会自愿继续戴面具,因为面具不仅能遮住畸形,还能隐藏内心的伤痛。根据真人真事改编的《象人》就体现了当年这种现象。
而在电影中,最早讲述面具遮丑故事的,是1925年上映的、根据同名哥特小说改编的《歌剧魅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