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又一年到头,2020正向我们招手。
而春运这场特色年度大戏,也即将拉开帷幕。
铺子最近挖到一部片子。
它原本便想描摹春运这场大戏。
却机缘巧合,触摸到了春运的边缘——
《差馆》
这是导演周浩的作品。
他的作品选题大都生猛敏感。
《龙哥》,讲一位性格复杂善恶难名的吸毒者与他情深心热的恋人。
《厚街》,讲一群由工人、ji女与算命先生组成的流民悲喜日常。
……
今天要聊的这部《差馆》,则是周浩无心插柳的结果。
原本,他想拍摄广州火车站的春运。
但因拍摄时长的原因,被相关方面婉拒。
但意外的是,分管广州火车站的越秀区公安局,却同意了周浩的拍摄申请。
于是,他得以进入广州火车站派出所进行拍摄。
差馆是广东话里警署的意思
时值2011年春节前夕。
整个广州火车站每天有20万人次的旅客。
拥挤又高压。
派出所春运故事,便在这混乱中缓缓拉开——
1、有困难它炼找警察
有困难找警察,上世纪国人的一句口头禅。
彼时,在这里,我们仍然看见形形色色“有困难找警察”的人们——
一个少年,捂着胳膊,哭哭啼啼走进了这里。
他说自己被人打了,因为对方让他偷包,他没同意。
民警正询问具体情况,少年突然抹抹眼泪,恶狠狠地来了一句:
“不行我就叫我哥来,我哥以前在这边混没人敢动他。”
这是要以暴制暴?
嘿,小少年,江湖气还挺重。
民警不是在这吗?
这事儿他们肯定会管。
毕竟教唆偷窃是犯罪。
不久后,民警便根据这个少年的指认,抓到了罪犯……
但更多时候,面对求助,民警也无奈。
一个老人,前来报案——
自己捡的瓶子被偷了。
这……
几个瓶子,值不了两块钱。
况且,捡瓶子的老人们,都是相互“偷来偷去”。
怎么办?
“那下次你再捡他们的喽。”
这种情况,民警似乎帮不了老人,他只能诉诸最原始的生存竞争法则——“以偷治偷”。
还有很多人,会到派出所要钱。
一个到广州打工的小伙,被黑工骗走了身份证。
某天,他又遇见了黑工的同伙。
小伙便扭送着对方,来到了派出所。
他义正言辞地说到:“16岁的小孩子都骗到那里面打黑工,我看着真的好可怜。这样的人可不能放出去!”
随后,他准备离开,并再次义愤填膺对警察说:
“这搞的我很伤心。警察叔!能不能送我10块钱,我马上坐车去找他同伙!”
民警同意了。
小伙一边道谢,一边离开派出所,一边念念有词:
“不能放了他啊!我真宰电搞得很伤心。”
但大部分来要钱的,民警不会给。
有酒鬼流浪汉,没钱吃饭的;有联系不上家人,没钱生活的;有被拖欠工资,没钱坐车的……
通常,民警会给他们一张救助卡,劝他们去救助站。
毕竟民警没有责任借钱。
偶尔有年轻民警会心生恻隐,借钱给求助者。
但来借钱的人,每天络绎不绝。
借了一次,下次呢?下下…下次呢?
当然,派出所还有很多来报案的。
有些是丢了钱,有些是丢了身份证。
丢钱的可能是丢了一年打工的积蓄;丢身份证的则没法买火车票回家……
他们或惊慌,或愤怒,或悲伤落泪。
但,民警也太多没办法。
维护车站秩序,已经耗去大半警力。
丢钱的常常只能安慰一下,丢身份证的也只能让对方赶紧去汽车站。
正如一个民警所说:
“没办法,98%、99%都是解决不了的。”
2、火车站的罪与罚
派出所什么人最多?
违法犯罪的人。
一对父女,因偷窃被带进了派出所。
民警在质问。
女儿有点害怕,紧紧抓住了父亲的胳膊。
父亲满脸通红,不知道何从解释。
他只是说,没让女儿偷,自己也是第一次。
民警当然不信:“每个人都说是第一次!”
随后,民警把小女孩送回了家。
女孩的父母早已离异,如今她跟着父亲生活。
问到母亲时,她并不作答,只是说:我要跟着爸爸。
最后她带着哭腔向民警保证:
“我们以后不做坏事了。”
派出所里,关最多的还是火车站摆摊的小贩。
小贩们很多是常客——
有带着孩子摆怪躬脂摊卖小凳子的妇女:
“别人(卖板凳的)都跑完了,我不知道!我正给小孩搞奶呢。”
有和民警逗笑的男人,正嬉皮笑脸地调侃:
“快到点了吧(关押时间)!天天捉天天捉…”
被关进来,他们大都无所谓。
反正一般情况下,自己只会被关半天而已。
明天还接着摆摊嘛。
有对卖热饼的父子,甚至在派出所里卖起了饼。
并且生意还更好了。
卖完饼后,男人满脸开心,和导演唠起了嗑。
导演问他,知道这里不让卖怎么还来卖?
男人笑了起来,指着肚子说:
“是肚子要吃东西嘛!”
(本图文来自网络)